他下了马车,走到这相府门前,“麻烦通报一声,说是有故人求见张相爷。”

府里管事通报后,便有一个下人将他引荐进入后院,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瞧见的却是一个紧紧封闭的房门。

“老爷在屋里等您呢!”

“多谢!”

说着张其华推开了房门,屋里弥漫着熏香的气息,一切都在尽力掩盖着屋里的尿骚气,他心中一沉,暗道:“没想到他真的病的如此重。”

他走到近前时看到的不是那个在朝廷之上意气风发的张自清,而是一个垂垂老矣日渐衰弱的老者。

想不到他最宠爱的孩子竟然会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眼下张府倒是没有乱的不可救药,想必这府邸的一切都是依附着张翼遥的势力,起初青娘找到张其华时,多次言明张翼遥发现了张自清暗中与北魏勾结的证据,意图祸乱大梁,祖父知道了个消息后甚是担心,这么多年他将亲子留在大梁的目的,便是有朝一日能为北魏统一天下尽一份心力,他和张自清假意反目都是为了迷惑大梁皇帝,若是此事败露怕是会功亏一篑。

“是父亲让你来看我的?”张自清的口中顺着嘴边流了出来。

张其华见状赶紧拿了手帕替他拭去,轻声在他耳边道,“祖父说你已经做好了一切,他让我问伯父,可否想回到北魏?”

张自清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我可以回去?”

“北魏是伯父的家,为何不能回。”

张自清抬起的手轻轻的摆了摆,“罢了,你如今要我回去,我怕是真的回不去了。”

张其华轻声道,“伯父,若是翼遥堂弟真的嫁回北魏也算是荣归故里,若是将你一人丢在这,怕是大梁的人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你这是何意?”张自清一脸惊恐道。

张其华微微一笑,“祖父说伯父这些年在大梁是真的受苦了,也该歇息了!”说着他便又用那手帕轻轻的拭去张自清额头上的汗珠。”骤然间脸上的笑容凝结成一张冰冷无情的面具。

“你们好歹毒,我如今这副模样……你竟然也不肯放过我?”

“青伯母说的对,你如今已经无用何故让北魏为你平添忧愁呢,你活一日,祖父便不能安心,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说着他便用手帕紧紧的捂住张自清的口鼻,拼命的用力,张自清的身体不过是抖动挣扎了一瞬,他怒目圆整吓的浑身发抖。“伯父很快侄儿便会带你回北魏了。”他犹如张其华手中的一只小鸟,只是扑腾了一下便彻底消停了。

张其华抖了抖手,看着好像熟睡了一般的张自清,轻声道,“恭祝伯父魂归故里。”说完便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那下人虽然一直守在外面没张自清的吩咐也不敢进去,只见屋里的人走了出来,面色轻松对他道:“张相睡着了,我就不打扰了。”

原本乖乖窝在张翼遥身边的火麒麟忽然感到身子一凉,周身便疼了起来。他的爪子不停的挠着地面,麒麟眼竟血满怒意,一声嘶吼响彻云霄。

“你这是怎么了?”

“凡双,父亲……是父亲!”火麒麟口中呢喃着。

顾凡双猛的惊觉,转身出了营帐,飞身上了一匹马快速飞奔至相府,他早该知道无论真正的翼遥变成什么,张自清从始至终都与他父子连心,上次张自清瘫痪在床他就应该察觉出,火麒麟的异样,可叹自己怎么会如此糊涂。他怎么当时就没想到这世上能感同身受的除了母子,怕是只有父子了。

他夹紧马腹部,鞭子急促抽打的声音,一次次在警醒顾凡双。待他赶到张府时,只见张雪灵掩面哭泣,府里哀声一片。

“翼遥,我这正准备派人去告诉你的。”

“大姐,父亲他……”张翼遥的话还未说完,只见张雪灵默默的点点头,言下之意他已经魂归天际。

“这父亲虽然瘫痪在床,可是我已经给他寻了最好的药,近几日他已经能说话了,却不知为什么会这样!”张雪灵实在不解,也不明白。

“今儿父亲可有什么异样?”张翼遥问道。

张雪灵想了一下,“今儿我是下午来的,他们说早上有一位老爷的故人来拜见他。”

身为相府的嫡子,张翼遥如今所要应对的是以前想要没想过的局面,相府的落败他看在眼里,可是父亲就算与人有怨,他如今这幅模样,他闹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在早上与他马车插肩而过的是北魏的车辇,那车里坐的应该是北魏的谋士张其华。

“我问你们今儿来府里探望父亲的故人,口音可是大梁人?”

“回郡王,听那人口音很像是大梁西北一带的,不过他穿衣打扮倒是十分斯文有礼。”

张翼遥道,“是北魏的人?可是北魏的人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杀死父亲?这么多年若是恨,出手的机会何止千万,父亲以前出使北魏便是大好的机会,怎么会拖到今日?”

“我听青娘说过,父亲与北魏是颇有渊源,若是说拖到今日便是父亲的存在威胁到北魏。”

张翼遥不由得眉尖微蹙,道:“父亲如今是个无足轻重地人,他如何会威胁到北魏?”

“对了,这几日相府在修葺屋顶,我在父亲的屋檐上找到一个油皮纸包,父亲的死或许同此事有关!”说着张雪灵将东西递给翼遥。

“纸包?”他慢慢打开那包东西,指尖拂过油脂的包裹,里面一封封竟是父亲同北魏来往的书信,大体最近几年大梁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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