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日暮更懵了,说:“哪个秦家?”

东方笑着说:“师父才疏学浅,弟子来告诉你,当然就是双湖秦府的那个秦家啊。”

日暮说:“冯九还和秦家有关系?”

这关系的确复杂,日暮听得有点发懵,然后才喃喃说道:“原来他就是秦家的那个小孩啊,我说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救过他的命。”

冯九说多年前被日暮救过,所以要报恩,还一直叫他恩公。日暮是完全不记得的,而且冯九也不像日暮是老妖怪,年纪轻轻的,多年之前还是个小娃娃,这么多年相貌变化也大,日暮能认得出来才奇怪。

不过现在东方一说,日暮似乎记起了什么来,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东方说:“我就说是你的老相好,你还不承认。”

日暮翻了个大白眼,说:“哈哈,这下好了,冯九来要人了,看你们怎么把人交给冯九。”

子车无奇一点也不着急,反而说:“你和冯九关系不一般,当然就请你去和冯九说一声了。”

“我?”日暮还想看笑话和热闹,结果哪知道火都烧到了他身上来,顿时有点发懵,说:“为什么让我去说,是云笈宫的人弄丢的,我才不去。”

东方说:“你不去也要去,现在你这个九日谷的小喽啰可是在云笈宫中,你若是不去,就让子车无奇把你推出去,外面那些人非把你当烧鸡一样啃了不成。”

日暮顿时瞪了眼睛,说:“你到底是不是我徒弟啊,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东方一点也不害臊,说:“你是我师父啊,但是师父哪有媳妇亲近。”

这媳妇叫的自然是子车无奇,子车无奇听东方这么叫他,一点不羞一点也不恼,反而嘴角带着笑意,笑的那叫一脸宠溺。

日暮真是被他们打败了,说:“是我道行浅薄,被你们给阴了,我去还不行吗?”

云笈宫是没办法立刻把秦老交给冯九的,所以日暮只好离开了房间,到隔壁去找冯九解释一下,让他不要着急也不要声张。

东方觉得,让日暮去最好了。

日暮敲了敲门,果真听到了冯九的声音。冯九隔着门问:“是谁,有什么事情吗?”

日暮咳嗽了一声,说:“是我……”

他觉得,估摸着谁听了这句话都很像揍人,回答了跟没说一样。

但是下一秒,冯九一下子就将门拉开了,还风风火火的。

门一打开,冯九就瞧见了日暮,然后赶忙将人请了进来,还把房门给关上了。

冯九说:“真的是恩公,我刚才听到恩公的声音,以为听错了,没想到真的是恩公,恩公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云笈宫,如今还来了不少人,若是旁人知道恩公是九日谷的人,恐怕会不妙。”

日暮听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似乎还挺关心自己的,不过没接话,反而说:“我以前以为你是冯家的人,没想到原来是双湖秦府的人,怪不得之前我不记得你了。”

冯九说:“那恩公现在记得了?”

日暮点了点头,说:“记得了。你早说自己是秦家的人,我也早就能想起来了。”

冯九说:“那么多年前的事了,我以为恩公早就忘了,所以没有再提。”

日暮有点不好意思,说:“你也别叫我恩公了,就叫我日暮好了。当年我只是随手救了你,况且你也救了我。”

说起来冯九幼年的时候也的确是救了日暮的,让日暮记忆深刻。

冯九的父母死的早,自然受了不少苦,他虽然有大哥照顾,不过性格要强,不想让大哥操心。后来冯九因为被冯家的人嫌弃资质,所以冯老只收了他大哥为徒,反而把他打发走了。

之后冯九受了不少苦,也不跟他大哥提起。有一次小冯九就遇到了危险,碰巧叫日暮给顺手救了。

只是一个屁大的孩子而已,日暮顺手救了也没什么印象。不过后来就巧了,赶上日暮蝉蜕,让小冯九给瞧了个全过程。

日暮蝉蜕很痛苦,那日他本来想找个穷乡僻野蝉蜕,不想顺便救了个小孩。

后来就不巧了,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日暮蝉蜕本来就虚弱,还下了大雨,顿时感觉真是天寒地冻,好像要死了一样。不过日暮知道,他就算是想死,也是死不了的,他就是一个永远也死不了的怪物。

日暮褪皮很怕冷,那时候又下了雨,简直冷的要死,他无力的躺在地上,感觉浑身又冷又热,绝对是发热了,昏昏沉沉的就昏死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他一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个小包子脸。圆圆的小脸,小大人一样板着嘴角,正坐在他的身边。

日暮血糊糊的身上盖着那小孩的衣服,旁边还升起了火堆,噼里啪啦的火星不停跳跃着。

日暮吓坏了,他蝉蜕的时候竟然有人在旁边,他可是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个鬼样子的,一定可怕的比鬼还吓人。

但是那小包子竟然不怕他,还让他不要乱动,说他发烧了,自己在熬药,一会儿给他喝下去就好了。

果然,日暮看到火堆上竟然还有个小药锅,里面有黑漆漆的东西,熬得那叫一个难闻,又苦又臭。

那是小冯九在山里头采来的草药,条件简陋,也没办法给他找大夫来,干脆就弄了些草药自己熬煮。

日暮都快被那些草药给熏死了,但是小冯九还逼着他喝掉。捏着鼻子喝完,日暮就趴在地上干呕,连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简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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