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剥夺了他的思维,开始给他挠痒。伊戈尔上气不接下气,忍着不放肆笑出来,他伸手揪住对方那头卷曲的浅褐色头发,夜色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

“对,就是我米哈伊尔·萨布林,不是杂种,血统比你纯。”不老实的手已经扯开了伊戈尔的上衣,在他光滑的胸膛和两肋上游走。伊戈尔痒地更厉害了,呼吸急促,又不敢出声,米哈伊尔的手指却在他衬衣里面肆意挑拨他的神经。

这个人有病吗?大半夜的来这里挠痒?伊戈尔很少有机会和陆军单位驻扎在一处,而这个步兵,非要把这几天毁了不可。等列宁格勒围困结束,他回去非得揍死这家伙。

“你不该待在这。怎么进来的?”

米哈伊尔看了看进门的方向,不以为然地歪歪头,“给他们几支烟,几张杂志插页,美言两句。”

“哥萨克蠢猪,大老粗。”伊戈尔催促道,曲起腿想把他踹开,而他身上的人却把他双腿分开,暴力的动作他痛不欲生。“哎呀你给我走开。”

“单轮着落玩的很开心吧?我听医疗站那边爱莎说了。”伊戈尔觉得对方修长的双腿简直是坦克履带,压得自己不能动弹。

“你个死猪,你管得着飞行员?”一层汗蒙上了伊戈尔的额头,他在米哈伊尔蹭过来的脑袋边一字一句的咬着,口气里调笑着提高了音量,“哦,你在担心我,哦!”

“我在教育萨布林家的养子。” 对方又故意捏了捏他胳膊,分外炫耀。这这人一定是喝多了,步兵们酗酒的坏习惯让伊戈尔忍不住骂出来,这个家伙怎么还保留着中学生一样讨厌的个性?

“我会告诉老爷子的,你太恶劣了。”

“哦,告诉他你的养弟,嗯,大学在读生,把22o师的长机驾驶员弄哭了。”

“啊……。”旁边的人翻了个身,停止了鼾声。

门开了,手电筒冷白的光束扫进来,米哈伊尔赶紧低头,紧紧地把伊戈尔锁在身下。

巡视的脚步声紧随其后,米哈伊尔看到了浅蓝色眼睛里充满了紧张和恐惧,“害怕吃处分?”他便一挥手,啪地打了伊戈尔屁股一巴掌。身下面的一阵愤怒地痉挛,他扳过他的头,狠狠用手捂着他的嘴。光束在他们两个头上晃动,然后朝着别的方向去了。米哈伊尔终于移开了身体,飞行员的贞操幸存下来。米哈伊尔站起来,用汗津津的手做了个装模作样的拉上裤链的动作。

他们旁边的可怜年轻小伙名叫安德鲁,他以为身边两个男人在做见不得人事。安德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等人合上门之后,战战兢兢地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眼,一心想着马上就要得到的新的□□。

一枚红白相间的荣誉勋章沉入瓶底,米哈伊尔所在的近卫军第6集团军在“清理勋章”。这是一种陆军们特有的娱乐方式,军士们把将要颁发的勋章丢进酒瓶,再把酒瓶赠与勋章获得者,要求他喝完酒,并且不用手将勋章取出。人群中间被围着,正仰脖子猛灌酒的正是米哈伊尔。他有点迷人,醉酒后海蓝色的双眼弯弯的,充满笑意,饱满的下唇,时常露出轻蔑和挑衅的表情,草褐色的头发因为一直压在钢盔或者帽子下面,总是很乱。如果米哈伊尔是女孩子,伊戈尔一定会想方设法泡他。

随着多余的酒水洒出来,勋章一角露出了瓶口。不久前在马马耶夫岗,米哈伊尔把一门45毫米加农炮藏在山丘一处硕大的弹坑里,等到德军的坦克距离在1oo米内时,他就猛烈开火。德军甚至不知道这里有苏联人,几辆坦克就被撕裂成钢铁碎块。因此获得了卫国战争二级勋章,也从少尉被提拔到中尉。

“嗨!别走!”米哈伊尔瞅见了他。而伊戈尔拨开过一大群人,缓步前往停机坪。“别那么清高,库尔布斯基上尉。”有人调笑,米哈伊尔伸手去拽他,人群里爆发出叫好声。“喝点酒对你有好处。”

“纪律不允许,同志。”飞行员都不想和这个步兵说话,更不想承认这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弟弟。“萨布林中尉,给我把酒瓶放下,给我叫长官。还有你们这些步兵,别都聚在停机坪上。”伊戈尔挥挥手,想驱散他们,毕竟停机坪上可能发生各种意外。

那帮狐朋狗友又笑起来了,伊戈尔注意到医疗点的小护士爱莎和昨晚睡他旁边的工兵安德鲁勾搭在一起,她似乎在和他吵架。她还调笑说安德鲁胆小,不适合去前线。

“我是学怎么设计桥梁的!”安德鲁的圆脸憋得通红。

爱莎是个率性又坚强的女孩子,海陆空三军都认识她,她在医疗点工作,经常二十四小时团团转,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变成了消息灵通的包打听。各个部队人员调动,士兵和士兵之间的暧昧,长官与长官的勾心斗角,都能从她这里打听到。很多人来医疗点,不仅是为了探望受伤的队友,还为了打听消息。

伊戈尔对米哈伊尔竖起了中指,后者假装没看见,扭头专心对付酒瓶口卡着的勋章。他最后回头时,米哈伊尔正用牙齿衔着亮晶晶的勋章,被兄弟们推推搡搡,喝得好像站不住,他脸上的纯粹的笑容像个少女一样。

喀秋莎,伊戈尔心里想,他看到不远处自己的战机,伊-2。空中坦克,被称为黑色死神的攻击机,有着灰色的机身,正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像只伺机而动的雄鹰,等待自己的主人放飞。伊戈尔抬起头看着竖立着的巨大尾翼,同时米哈伊尔也望着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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