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情景,涛涛的内心是被震撼的。
按照涛涛一个学生的想法,自己一个大学本科生,来到了一个新的单位,应该是要被大家热情的欢迎,被大家拉到房子里面,好吃好喝招待,然后侃侃而谈的。
可是眼前的情景,真的和涛涛想的一点都不一样,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涛涛和海鱼在驻地的铁皮房子跟前,站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陈必睿队长终于从井场回来了。
他看到两个新来的工人后,并没有微笑,更没有欢迎,而是直接问涛涛,说:“小伙子,你身体怎么样,没什么病吧?”
闻言,涛涛很诧异,他感觉陌生人彼此之间见面,按道理应该先礼貌性的问候,怎么一见面,他就询问自己身体怎么样呢?
这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涛涛虽然纳闷的,但是他看着眼前,穿的很干净,手背在后面,一副领导姿态的人,心想,他应该是陈必睿队长。
于是,涛涛客气的说:“陈队长好,我身体非常好。”
陈队长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面,看着海鱼,问他:“你身体怎么样,能干活吗?”
海鱼个子不高,一脸书生气。
他点点头,说:“能干活。”
闻言,陈队长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说:“管理员,给这两个小伙安排宿舍,完了三天安全教育之后,就让上钻台。”
说着,陈队长就进了自己房子,没有理睬两人。
涛涛没有想到,自己和队长的初次见面,竟然以这样对话方式而结束。
管理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的表情依然冷酷。
他带着涛涛和海鱼跑了几个房子之后,终于找到了两间,有空床的房子。
管理员先把涛涛带进了一间铁皮房子,说:“这张床的工人,暂时回家了,你就先睡他的床吧。”
闻言,涛涛傻了,他心说,自己一个大学生,过来给你们队干活,竟然连个床铺都不安排,竟然让自己睡在别人的床上。
涛涛想抗议,但是他觉得自己刚来,还是低调点好。
于是,他说:“管家,难道就没有空置的床铺吗?”
管家摇摇头,说:“咱们队是新队,设施配套还不齐全,人多房子少,床位更少,大家只能这样打游击的,先凑合的住着。”
涛涛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他说:“难道大家都这样打游击,一张床,你回家了,他睡,他回家了,你睡吗?”
管理员瞪了涛涛一眼,然后没好脸的说:“想住就住,不想住就滚蛋。”
闻言,涛涛再次被无情的打击。
他没有想到,这里的人,初次见面,竟然还嘴里飙脏话。
涛涛坐在了床上,他手里提着一个大箱子,背上还背了一个大包。
他看着拥挤不堪的宿舍,说:“师傅,我的这些东西,往哪里放啊?”
管理员冷冷的说:“谁让你拿那么多东西,能放下,就放,放不下,拿出去扔到外面的沙漠。”
话毕,管理员出去就走了。
看到管理员恶劣的态度,涛涛的心凉了一大截。
这是他第三次后悔来钻井队。
因为他感觉自己作为一个文明人,是在难以适应这里,钻工的野蛮和粗暴。
像涛涛一样,海鱼也被安排在了,一个回家工人的床铺上。
涛涛坐在床上,他看着五平方米大小的一个房价里面,竟然塞了四张床,并且都是上下铺,拥挤不堪。
这里不要说放东西了,就是放洗漱用品都难。
涛涛很累,他想趟到床上休息一会儿。
可当他看到那满是油污的床单,涛涛又趟不下去。
他很难想象,自己就要在,如此脏的床上睡觉。
就在涛涛不知所措的时候,上白班的钻工下班了。
他们回到房子后,看着涛涛和海鱼,就像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好奇。
大家并没有一个人,和涛涛打招呼。
涛涛只能站起来,主动问好,道:“师傅好,您好,您贵姓……”
一个脸上被冻出了两个大红脸蛋的少年,用一口粗鲁的陇东方言说道:“我叫赵波。”
一个眼神鬼鬼祟祟,一脸奸相的少年说道:“我叫南骇。”
一个脸稍微白点的少年说:“我叫程正杰。”
涛涛看着眼前的少年,询问了一下他们的年龄,他才知道,眼前的这三个人,最大也没有超过二十岁,都是十**的孩子。
他们以前,要么在家里种地,要么在外面打工,要么在外面流浪。
当他们听到钻井队招人,便通过亲戚的关系,来到了钻井队,以零时工的身份,在这里干活。
这时,突然进来了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
他脱下安全帽后,冲着涛涛,一口hn话,说道:“你他娘的,就是新来的学徒吗,偏偏把你分给我,让我当你师傅,不带还不行,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话毕,男人就冲着涛涛,发泄着不满。c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