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本来就因为涛涛的事情心情不好,此时卫国的突然出现,又让她激动了一下。
她突然感觉有种想哭的冲动。
卫国走近了冬梅,看着她,高兴的笑了出来,露出两颗既黄又龅气的大门牙说:“老婆,你怎么一大早就出来了啊,难道在锻炼身体呢吗?”
冬梅看着卫国浑身穿的破烂,她心里难受的说:“没有锻炼身体。
对了,你也是堂堂一个工程师,在单位也是人人尊敬的崔工,你回来的时候,也没说买上一身好衣服,收拾打扮一下,再回来啊?瞧你这身衣服破的,跟个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卫国抚摸着身上的衣服,挠着后脑勺说:“男人嘛,衣服能穿就行了,穿那么好干什么,收拾打扮那是女人的事儿,大老爷们的有什么好收拾的,再说了,涛涛今年就高考了,后年娜娜也要高考了,到时候,咱家里一次性的,要供两个大学生读书呢,紧张着呢,能省点就省点呗,毕竟孩子读书要紧嘛。”
冬梅眼圈发红。
她打量着卫国,说:“我们年轻的时候,不是已经给孩子们,把学费奋斗出来了吗,银行里面存的那些钱,早够孩子上学的了,你就别节省了,买点新衣服,吃点好吃的,对自己奢侈点。”
听到奢侈两个字,卫国坚定的说:“现在供一个大学生,可不像从前,光给孩子学费就成了,现在的大学生啊,不仅要吃好,穿好,而且还要谈对象,去网吧上网,买游戏点卡,出去旅游,花钱的很呐。”
冬梅长舒了一口气,慢慢腾腾的说:“就算那样,咱存的钱也够了啊,你就把你这身衣服,和你手里提的这个包包,赶紧给我给换了去吧,衣服都穿了有十年了吧,包包提了也有十年了吧。”
不论冬梅怎么说,就是说服不了卫国买新衣服,买新包。
冬梅粗略的算了算,卫国身上的这身衣服,还是在陕北甘泉基地的时候买的,至少已经有八年时间了。
而至于他手里提的那个包包,上面写的“上海皮包厂”几个字都模糊了,连冬梅也知道卫国提了多少年了。
卫国走在前面,冬梅跟在后面。
卫国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是走路快如风,现在中年了,仍然是走路快如风。
他看着旁边的冬梅说:“怎么了,你上了年纪比我还劳累啊,路都走不动了啊?”
冬梅由于心脏不舒服,并不敢走路太快。
她说:“昨天晚上没睡好,心脏稍微有点不舒服,你先走吧,我在后面慢慢走。”
听到冬梅心脏不舒服,卫国担心的说:“心脏不舒服可是大事,一定要重视,我今天就带你去医院看看呗,刚好趁着我回来了,咱给你把病治治。”
冬梅摇摇头说:“早上刚睡起来那会不舒服,吃了救心丹和阿斯匹灵之后,这会好多了,不用去医院了。”
听到冬梅不去医院,卫国说:“你是不是可惜钱,舍不得花钱给自己看病啊,所以才不去医院?”
冬梅说:“哪里的事儿啊,病来如山倒,我身体要是严重的话,我敢不看病吗?”
卫国看着眼前憔悴,虚弱的冬梅说:“咱们家啊,光我一个人节省就行了,你和孩子们就花吧,别心疼钱啊,就算你们花光了,我还挣着呢啊。”
冬梅看着眼前的卫国,知道他节省了一辈子,即使现在有钱了,也还是如此的节省。
因为那种节省的基因和传统,已经深入到卫国的骨髓里面去了。
冬梅说:“那怎么行呢,夫妻两人嘛,一定要同甘共苦才行,我花钱,你节省,或者我节省,你花钱,都不行。”
卫国说:“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苦就行了,你就不必了。”
说着,卫国竟然牵起了冬梅的手。
当卫国牵起自己手时,冬梅突然有种,回到刚谈恋爱时候的感觉。
那时候,卫国也是趁着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就牵起了自己的手。
这一晃都过去十几年了,两人已经十几年没有在公众场合,走着路,牵着手了。
冬梅难掩甜蜜,但是她又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人,深怕哪个路过的熟人,看到自己和卫国牵手。
相比甜蜜来说,冬梅更怕被别人给笑话。
冬梅抚摸着卫国的手,说:“你这手啊,真是越来越粗糙了啊。”
卫国说:“在山上风吹日晒,整天干粗活,能不粗糙吗?”
冬梅说:“山上虽然苦,但是你没事了,你也注意保养一下,别总是把自己往老的整。”
卫国突然把脸伸了过来,看着冬梅说:“你还记得,咱两刚到钻二技校院子那会吗?”
冬梅马上回忆了起来,她说:“怎么不记得啊,记忆就太深刻了。”
卫国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他说:“当我带着你,领着孩子们,住到技校院子后,周围的人都说,你看,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领了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媳妇呐……”
冬梅想起了那件搞笑的事情。
她说:“哎呀,你这个人啊,二十岁的时候,看着像四十岁的人,现在四十岁了,看着还是四十岁的人,这个相貌啊,让我说,就定格在四十岁了。”
卫国说:“估计我五十岁的时候,别人看我,还是四十岁的人。”
话毕,卫国哈哈大笑着。
冬梅也被逗笑了,她说:“女人总是比男人老的快啊,当初我和你走在一起,别人都说老男人找了一个年轻的媳妇,现在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