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教授比在异国孤独地起步容易多了。他有加国的绿卡,出入自由,马上就离开了在加国的父母,一个人回国,乳燕投林,扎在了许教授的羽翼下。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完全正确,他回国第一年就助理了六百台手术,有时一天有五六台。次年就开始独立操作手术,与国外同辈人士相比,可谓一日千里,自然没有时间谈恋爱。

许教授对这个弟子很喜欢,认定他有灵气。行医到最后,是要看天分的。秦惟干了两年就得了主治医师职称,可秦惟知道自己是空降兵,恩师让他尽快升了级,又摆出了一副要重点培养他的架势,他得替恩师服众。正好医院里被分配了个援藏的名额,他作为还单身的主治医师,就报名去了西藏,条件艰苦了些,但在那里他放手作为,独立操作,又学到了许多。

他援藏一年,春节才回来,再次跎蹉了找对象的可贵光阴!

他长得再好,再有能耐,也架不住他周转在大洋两岸、国土东西外加四千米的海拔,平常人结了婚都有可能离了,他能有才怪!

秦惟没来得及对赵姐和小李吐槽自己的感慨,电梯停下,从正门所在的一层涌上了七八个人,一下把电梯挤得满满的。认识的人问个好,隐私的事就不聊了。

到了顶层,正是早上交班时分,楼道里人来人往,兵荒马乱。秦惟出了电梯就穿梭在各种招呼中,一个人叫住他:“师兄!有人让我给你带个信儿,今天十一点有个仁波切来见你,给你加持!”

周围的人听见了,好几个人说话:“呦!秦医生,您福分够大呀!”“仁波切是什么?”“加持是什么?”……

秦惟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在藏区只给一个老僧人做过手术,别人说那是个仁波切。老人家不会说汉语,只一直对着他笑mī_mī的,特别和蔼可爱。手术后通过翻译说要到北京来看他致谢,他还以为是客套话,谁知道老人竟然真的来了,这大老远的!秦惟决定给他复查一下,就对那个师弟点头道:“哦,小木,你能帮我去迎一下吗?万一我手术没完,你替我接待接待……”

被叫小木的人哀叫:“我只是替我一表八千里的什么大伯传个话!我今天得坐诊见客,至少要看五十多个人呢!况且,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秦惟一拍他肩膀:“这位仁波切八十六了,穿一身红色僧衣,一定有一大帮人陪着,肯定好认。我在林芝给他做膝盖手术,医院外面藏民僧人围了快上千了,一直在唱经……”

已经走开的赵姐停步,转身好奇地问:“膝盖?是长年打坐弄的吗?”

秦惟说:“有可能,加上风湿,双膝置换……”

赵姐哎了一声:“看来真是个修行人,我得去围观一下,沾沾气儿。听人说高僧大德都是有气场的,你在周围走走都能消业障。”

小木对赵姐夸张地半张嘴:“这种封建迷信的话怎能在医院里讲?”

秦惟对赵姐说:“赵姐帮拿个号,小木你接了他,就去你诊室,我去给他看看。”

小木恍然:“师兄要光临现场指点啊!那没说的了!小弟去替师兄接客!”

赵姐笑骂:“你们这帮孩子不学好!”……

上午两个手术结束,正好十点半,秦惟换了衣服,往医院主诊楼走。医院的门脸楼有六层,进门是个大天井,玻璃围栏的楼层叠叠而上,两边有电动扶梯,像个商业大厦。骨科大楼的空中走廊通到六层,秦惟走过去,准备再乘电梯到一层大门处,那个老僧人谁也不认识,肯定会走医院的大正门。

他还没出走廊,就听见前面一片吵闹。有人大喊着:“我们要去骨科!去骨科!”“别拦着!他们给人乱治!”……

秦惟最怕惹上什么麻烦,他挺想回头,从骨科大楼下去,走外面到主楼去,可是他抬手看看表,就十分钟了……也许不用管这些人,从旁边走过去就是了。秦惟继续,才出走廊,一群十来个人被五六个保安拉扯着,拥到了他的面前。这些人大喊大叫,秦惟侧身避让,走到玻璃的围栏边,顺着围栏往前走。

余光里,天井里的人群中有一片红色,秦惟看过去,见一群穿着土气的人簇拥着一个矮个子的老僧人刚走入了大门。秦惟忙打量他们周围,发现小木和赵姐正从人群里走过去。秦惟放了心,刚要收回目光,却见那个老僧人忽然抬头,向上看来,秦惟以为他看见自己了,就抬手往下挥了一下。

“就是他!”那群叫嚷的人中有一个人指着秦惟,秦惟放下手,扭头看,一帮人也不往去往骨科大楼的通道走了,一下子半圆围住了秦惟,一个干枯黝黑的矮个子指着秦惟大喊:“就是他!治坏了二婶子!”

秦惟看这个人,十分肯定不认识,礼貌地说:“各位,有事可以诉诸法律渠道……”

几个人上来:“花那么多的钱,人都没治好还有理了?!”把秦惟逼到了玻璃围墙边。

秦惟冷着脸,不耐烦地说:“你们想干什么?!”

那个黑脸的瘦子喊:“干什么?!张二婶就是在你们这做的手术!现在躺着快死了!那天我看见你出的手术室!”

“张什么?”秦惟皱眉,那人又大声道:“张淑芬,本来说一两万的手术,结果要了七八万!还没治好,你们坑人!”

听这名字,秦惟想起来了,这个病人不是他的,是许教授拍板接的。

这是个转院过来的疑难病人,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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