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中衣和xiè_yī。
这样的温柔强势,她根本无力反抗,只能随着他的动作娇喘。
许久过后,她鬓发潮湿,满面红霞,抱着他的胳膊剧烈颤栗,久久才从灭顶的快感中平复下来。
不知是什么辰光了,罗帐内外一片朦胧,她神思倦怠,合眼欲睡。
一双滚烫的手挪到她的纤腰间,挑开最后一层束缚。
“你……”她睁开眼睛,还来?
她这一瞪,眼角眉梢,俱是妩媚春情。
李旦的呼吸愈加急促,眼角发红,抱着她翻身。
她几乎软成一滩春水,任由他翻来覆去地折腾,掌下的肌肤柔滑粉腻,每一寸他都不想冷落。
现在轮到他享受了。
戌时一刻,半夏和忍冬终于听到东间传出相王催热水的指令。
声音听起来慵懒闲适。
两人红着脸进屋,从下午到现在,连饭都没吃……府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屋里黑魆魆的,婢女点起灯烛,两人忙忙地收拾了一塌糊涂的床榻,点起一炉清雅的金银香,散去房中的气味。
等裴英娘洗漱出来,厨房已经送来热过好几次的饭菜汤羹。
李旦也才沐浴,衣袍扣得紧紧的,坐在席上等候。
看到她出来,他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按进自己怀里,她生得娇小,双臂一拢,就能把她整个抱起来,低头轻吻她的脸颊,“不生气了,好不好?”
她扭了几下,小声说,“我没生气。”
王府里李旦和她最大,没人管着,胡天胡地也不怕。
就是婢女们都是未出阁的小娘子,当着她们的面有点难为情——裴英娘本来没觉得不好意思,看到婢女们躲闪羞涩的眼神,再厚的脸皮,也有点忸怩。
还是琼娘好,面无表情,目不斜视,把夫妻间的亲热当成天经地义的事,不会让她觉得别扭。
等等……她想这些干嘛,一开始他们不是在说崔八娘吗?
她抬头看李旦,双眼微微眯起。
李旦拍拍她的发顶,不用问也能猜出她在琢磨什么,“我只偶尔在宫宴上见过崔八娘……踏青那天,完全是意外。”
“你没有让她误会过什么?没和她单独见过面,说过话?没和崔家定下什么模棱两可的约定?”裴英娘歪着脑袋看他,发出一连串的诘问。
崔八娘不会无缘无故试探她,除非崔家听到什么风声。
李旦失笑,低头用胡茬擦裴英娘的脸,他知道她怕痒,“没有,一次也没有。”
如果不是今天李令月警告他,他根本想不起崔八娘是谁家女郎。
更不会知道李令月逐走崔八娘,是为了替十七出气。
“再有这样的事,交给我去处理。”
他捧起裴英娘的脸,看着她乌黑明亮的眸子,她应该永远这么活泼快乐。
裴英娘推开他,挪到旁边的食案前坐好,“既然是别人自作多情,那这次就算了。”
怀抱空落落的,李旦目光一黯,沉默不语。
手背传来温热的触感,裴英娘身体前倾,低着头,帮他挽袖子。
黑鸦鸦的长发松松挽着,露出一截雪白脖颈,衣领下有淡淡的青红痕迹……
他的呼吸变粗了点。
“阿兄年轻俊朗,爱慕你的小娘子肯定还有其他人。”她为他挽好袖子,接过婢女奉上的银筷,递到他手中,“我不喜欢别人喜欢你,很不喜欢。你只能喜欢我,不论我在不在你跟前,你心里要时时刻刻记着我,想着我。”
半夏和忍冬面面相觑,很想捂住娘子的嘴巴——为人妇者,怎么能如此霸道呢?
应该温顺曲意,用婉转和温柔去软化郎君的心,而不是这么大咧咧提要求呀!
相王是天潢贵胄,更不能如此不客气了!
她们提心吊胆,等着李旦的反应。
和她们的担忧相反,李旦不仅没有不自在或是恼羞成怒,反而粲然一笑,眉宇间洋溢着明亮灼人的雀跃欢喜,俯身轻吻裴英娘的额头,“阿兄只喜欢小十七。”
其实他一直想问,十七呢?是不是也只喜欢他一个人?如果当初他没有强迫她在要么让他做丈夫,要么只能当陌生人这两个选择之间做决定,她会嫁给他吗?
现在不必问了,他已经足够满足。
两人旁若无人,一顿饭吃得甜甜蜜蜜。
周围的婢女暗暗叫苦,郎君和娘子感情好,她们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心里觉得酸酸的?
饭后挪到琴室喝茶消食。
李旦执白子,裴英娘执黑子,漫不经心随便乱下一通。
琉璃棋子晶莹剔透,烛火照耀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