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跳出来反驳:“荒唐!那奉天的林葳蕤便是当得了一声先生,但也不过二十出头,何以能当得了我等的老师?岂有老师同学生同岁之礼?”

他这话说的讨人嫌,当即便有人刺他:“‘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莫非张兄忘了古人之言?我看就凭那林先生极大地改良了粮种,便足以当担吾等之师!恐怕别人还一定看得上我们这些学生呢!”

那张姓青年是个心高气傲的,但是因分数不够,被调剂到了新设的农学科,这可不成为他心头的一根刺。是以总觉得旁人都在嘲笑他,见着谁都爱挑刺。不过因着他文采还不错,诗社的社长又不知他的脾气,才招了进来。

此刻他见自己的话被反驳,恼羞成怒道:“不过是一场政客们苦心弄出来的骗局罢了,为的就是提高声望。这粮种育苗之事谈何容易,反正官官相护,做出一出好戏骗过了你们这些群众就可以了,怎么可能真的有所谓的翻倍增产?”

他这话说的正是在座绝大多数的看法,不过没有人同他这般嘴里说出来得罪人罢了。

“暂且不说他是否有资格担当得起院长一职,就说新开的厨学科,简直是丢尽了我北大文学摇篮的脸面!试问有谁会考试入北大只为了学一手厨艺?”

“君子远庖厨,做饭是女子的事情,呵,难不成北大要招女子学生不成?实在笑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恐怕这北大要迎来建校以来最大之变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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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胡同,拐角的最深处,落座着一间经营了十几年的裁缝店,店面很小,但是回头客很多,甚至一些达官贵人的夫人都时常到这量身定制衣服。林芙萱收拾好店里的东西,跟老板娘告别,出门就见到靠在门上的英俊男子。

“日安,我美丽的女士,请问你现在可以接受我的邀请,共进晚餐吗?”常宴西一身灰色西服,白色马甲,大热天穿着三件套,虽然英俊潇洒,但也看着热得慌。

林芙萱见他等得满头是汗,嘴角微微翘起一个矜持的弧度,“我的荣幸,先生。”

“哟呼!”常宴西把车钥匙一甩,拉着她的手就要往车上走。边走边说,语气里都是少年人的浪漫诗意。

“我今天开了车出来,待会吃晚饭我们就去郊外看星星吧,你不是说你在家乡的时候最喜欢看星星了,那会让你觉得离天空很近,离外面的世界很近?我带你去看!”

林芙萱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茬,虽然对于这一趟心动,但女孩子家的矜持还是让她做出了拒绝的选择,“太晚回去,宿舍不让进。”而且,未婚的孤男寡女,月下私会,到底太过疯狂出格了。

常宴西没想这么多,见她拒绝了,原本身后翘起的尾巴立马耷拉下去,显然很失望。

林芙萱只得安抚他:“总有机会的,等以后吧。”若是我们有以后的话。

常宴西只能点头,“说好了。”

正处于你侬我侬的两人甜甜蜜蜜地吃完了饭,常宴西约会回来,红光满面,春风得意。

小轿车刷的一下在都督府门前停下,常宴西把车钥匙丢给了卫兵,然后哼着小曲入了家门。常家住的是那种西式的大别墅。

正厅处,灯火通明,常夫人端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烟雾袅袅。她的面孔不显年轻,但是胜在会保养,且气质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都是那种旧式的贵族小姐模样。

“回来了。”常宴西刚跨进家门,就要晃荡上楼。猛地听到人声,回过头去,

见正厅坐着的母亲,吓了一跳,“娘你大晚上的跟这逮我呢!”

常夫人不听这话还好,一听就来气!“你这个兔崽子,娘叫你去跟你表妹买买衣服,你竟然推迟有事,结果一转眼就有跑出去了!”

“娘!你可别再白费心思了,我跟表妹是不可能的,再相处多久也是一样的。”

常夫人冷笑,“哦,那你跟谁有可能,跟那个叫做林芙萱的寒酸丫头吗?”

常宴西:“娘,芙萱有什么不好的呢?她样貌好,读书好,且尊敬师长,团结同学,性格和脾气一直为众人交口称赞!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更重要的是,你儿子喜欢她!”

常夫人眉宇间满是不屑,“这些能当饭吃吗?她的娘家能给你助力吗?别忘了你父亲不止你一个儿子,你不是唯一的继承人。”

常宴西急了,“娘,父亲如何选择自有他的道理,且我也不愿成为军阀的继承人,我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争取我想要的。”

常夫人被他这番话给气得,直接站起身来,来到他身边,“儿啊!你魔障了!看样子也别上什么劳什子学了,看看都学成什么样了!天天跟外面的那帮学生混一起,都喊起了民主反军阀的口号,你爹是军阀,你难道不是军阀的儿子吗?!”

常宴西扭着头,“我只是有我自己的理想信念罢了,这是□□,娘你不懂!”

常夫人还真不懂自己的孩子怎么说出这种像是放弃都督府继承权的话来,只好妥协,“你想要那个林芙萱也不是不可以,抬进家里做姨娘即可,就着都已经高看她们家了。至于正室,则当娶你表妹。听娘的话,和你外祖家联姻,才能巩固你在都督府中的地位。”

常宴西直接冷声拒绝!“我此生只会有芙萱一人!且芙萱的哥哥是父亲都在争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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