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最重要的领导者要最后现身的原则,他耐心地等着磨蹭的石切丸和膝丸站好位,才跟着走出阴影,站在月光下,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是审神者都彭,很高兴见到你。”之后,年轻人礼貌地评价道,“刚才的登场方式,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虽然审神者这么说实在很气人,但小短刀却成熟地没有马上炸毛,而是揪了揪自己的刘海,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自如地转换话题道,“所以,这果然是个陷阱喽?人类真是太可怕了!”
他自来熟地扭头对包围自己的付丧神说,“你们同意吗?”
膝丸很想跟着点头,但在审神者的积威之下,他到底还是不敢附和,可短刀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振太刀与其他付丧神的不同,嘿嘿地笑了两声,意有所指地说:“希望今天能有个逆转的结局吧,我要拿出真本事上了哦!”
面对这个奇怪的、非常像太刀明石国行,却分明是个短刀的付丧神,都彭的刀剑们都表现出十足的警惕——无法确定他的身份,没办法判断他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山姥切国广第一个拔刀迎击,其他付丧神缓缓移动压阵。
在他们的本体交锋前,都彭已经走了过来,非常方便地抓住前冲的短刀衣领,把他轻松地提了起来。
所有付丧神都大吃一惊。
敌对的短刀没来得及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抓住了他,只是遵循对敌经验,反手回刺同时希望能够借机逃开。
山姥切国广同样吃惊,因为审神者很少会参与他们可以解决的战斗,只在他们无法应付时才会出手——难道眼前这振会在出击时摔倒的短刀,只是在扮猪吃老虎吗?可恶,被骗过了!金发打刀不甘心地发出一声“切”来表达自己情绪。
“谢谢。”都彭顺手接过了短刀送过来的本体,礼数周全地道谢后,抖了抖他的衣领,把他顺手递给不开心的初始刀,安慰道:“拿着,我刚才只是怕你把他劈碎。小心点,注意轻拿轻放,他太弱了。”
虽然山姥切一秒钟恢复了开心,但情绪一直都很稳定的短刀却炸毛了,在山姥切的手上拼命扭来扭去,活像一直被钓竿摔上岸的大鱼,鼓起脸大叫:“这家伙也太气人了吧?!有没有搞错唔唔唔!”
金发打刀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好心地规劝道:“不要说主人的坏话。”
呜呜呜——!短刀被山姥切的这个动作吓得寒毛倒竖。在见识过人类有多可怕后,难道还要重新审视自己的同类吗?他挣扎着望向膝丸的方向,希望这个态度有些许动摇的付丧神能做够做些什么。
让他失望的是,膝丸深以为然地对他点了点头:别说这个审神者的坏话,这是多么有用的一句忠告啊!山姥切真是个好人!
都彭对着月光简单地扫了一眼神秘短刀的本体,顺手把他揣进兜里,走到笼子边打开锁。大典太光世发现他想要靠近,连忙松开手里的衬衫,哆哆嗦嗦地向后退,看样子是想要退回到原来所在的位置上。
都彭按住他的肩膀,温和地说:“把你的衬衫拿开。”
以为自己闯了大祸的太刀听话地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提起灰烬上的破布,侧开脸不想去看福克斯的惨状。他甚至屏住了呼吸,很怕自己会闻到烤鸡的味道——同样是禽类,想来应该是差不多的——天呐,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想吃鸡了!
看着长相凶狠的太刀在一秒钟内眼里重新蓄满了泪水时,都彭正在重新掏出一副手套戴好。他只好先放弃自己原本想做的,给大典太擦去眼泪,提醒道:“不要把福克斯打湿,会把他身上的灰变成泥,太脏了。”还会让他看起来很像是种花美食叫花鸡。
(即使一直信奉有话直说的美德,为了不失去朋友,都彭还是选择咽下了后半句话。)
大典太连忙抽了抽鼻子,捂住自己的眼睛。更多的泪水从他的手指溢了出来,想到刚才还那么美丽的鸟,现在变成了灰烬里被烤熟的尸体,他不由得悲从中来,感觉非常想要现在就爬进盒子里,被送回哪个仓库里去。
审神者只好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调整道另外一个方向。然后,他俯下身,在灰烬里扒拉了一下,摸到一只热乎乎的小身体,把它从灰堆里捧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吹掉身上的灰,正直地评价了一句“太丑了”,流畅地拨开小鸟想要啄他手指的小黄嘴。
他点了点大典太的肩膀,在他反应过来前,把手里没有羽毛的雏鸟放进了大典太的头发——都彭还记得,幽助就是这样照顾刚刚被孵化出来的小噗来着。
赶在福克斯正要涅槃的时间点,把它带过来送给大典太光世照顾,这真是一个完美的主意。
即便是能够浴火重生的凤凰,在还是雏鸟的时候,也很弱小,需要人细心的照料。没有羽毛的幼鸟必须保证体温,人类的毛发虽然不如动物的皮毛,但也聊胜于无,尤其对福克斯这种已经习惯了被人类养育的家伙来说更是如此。
幼鸟发出稚嫩的叫声,正经历伤心和自暴自弃的太刀付丧神僵住了。在经历了短暂的愣神后,他在裤子上擦干自己被泪水浸湿的手,好像头顶有一个看不见的水罐一样,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头侧的……空气,轻声说:“我……我头顶上,您、您在我的头顶上放了什么?”
“你的新朋友福克斯。”都彭掏出手绢,给太刀擦了擦被自己抹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