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重的,恐怕这位前辈不太懂得去除玻璃中铁元素的方法,但能将炉温提上来,玻璃里也没有气泡,这技术也不差了。

皇帝早就带着太子与齐国公四处赏景去了,新科进士们慢慢去了拘紧之感,有的与朝中的前辈们套交情,有的则四处找人联句展示自己的诗才。

吕龟祥也去找相熟的友人了,崔瑛便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呆着,他在写诗上是没有捷才的,可不想被人拉去作一些诗词唱和的事来,朝中的高级官员大多在社禝坛那回就将好感度刷的不错了,其它的奇思妙想还是有所成就后再做些到人前显耀的事更为妥当。

可惜没过一会儿,一个小黄门就悄悄地摸到他身边了,低声道:“崔郎君,官家召见。”

崔瑛一愣,好在这处宫苑并无什么禁处,这小黄门也是常在崇政殿外侍候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便点点头,起身随他走开了。

绕过照壁,穿过月亮门,在一处还挺僻静的院子里,崔瑛再一次见到了这个帝国的掌控者柴荣。

“德华见这园子如何?”简单的行礼过后,柴荣一边示意崔瑛坐下,一边笑呵呵地问。

一方石质的小圆桌旁边只有三个石凳,皇帝太子各坐了一个,崔瑛有点心惊胆战地坐到剩下的那个上面。

“挺好的,很秀气。”崔瑛低着头,不知道这皇帝葫芦里卖着什么药。说实话,崔瑛挺搞不明白皇帝和太子在想什么,好像非常放纵自己的很多做法,前些年施政还有些大刀阔斧的意思,这两年天下安定了,做事好像也有些顾忌什么的意思了。

“你再仔细看看,别怕,朕又不会和你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崔瑛这才抬头,四处打量,他越看越惊讶,从这个院子,到前院的一些布置,都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这和他那个长大的学校实在太像了。

崔瑛的母校是在前清一个富家园林上起的址,八十年代,崔瑛还不大记事时,一位从这个校园里走出去的归国华侨又专门仿名园帮学校做了一些改进,让整所学校如同置身仙境。整个校园按年级与功能教室分成几个区域,区域之间相联,教学楼不过三层,总羞达达地躲在树荫之下,便是夏天也不用开空调电扇。教师办公室则在一边的平房里,房前花木掩映,四季花香不断。

前院神似明诚斋,而现在他所在的院子也让他感觉熟悉到想落泪。

“这里是天玑阁么?”崔瑛有些期待也有些害怕地问。

“你果真与朕的皇后是同门。”柴荣抚掌大笑道:“此处确是天玑阁。”

崔瑛心头一震,猛地抬眼看向皇帝。

“好啦,经过这天灾人祸的,你胆子小些也是有的,以后尽管放心大胆地做事,梓童的师门,朕还是信得过的。”柴荣伸手拍了拍崔瑛,安慰他道:“皇后最后那一年,与朕和太子说了许多事,有些事有把握,朕就做了,有些事朕也不清楚应该如何,就看你的了,你做的好,朕便在全国推广;你做差了事,也别太担心,六安小小弹丸之地,大周还是担待得下来的。”

崔瑛被柴荣安慰得头皮发乍,他真不知道这位似乎与他是同一个学校的前辈是怎么做到了,拿他当改革试点,就差没明说让自己尽管折腾了。这样的信任让崔瑛觉得自己身上沉甸甸的,感觉更不敢动弹了。

“你在六安用的济抚互助的模式就很好,能使老有所倚、幼有所养,朕把吕蒙正调回京主持推广,六安就交给你,有能推广的便具折上奏,嗯?”

“陛下,臣年幼德浅,做事恐怕有些疏漏,您是不是再派此人跟着臣,顺便记录一下,许多事臣也许臣觉得是大功,但实际可能不值一提,怕耽误了您的时间。”

“小滑头一个,你是怕你觉得不值一提的事其实对其他地方是有用的吧?”柴荣白了一眼崔瑛,扬声叫道:“知秋你来。”

应声走进来的青年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岁,浑身筋肉结实,却眉清目秀,挺拔如松,穿了一袭收腰的黛色长衫,袖口裤脚却缠得极紧,整个人都精神极了。

“陛下、殿下。”那人一抱拳,简单地行了一礼。

“这是崔瑛,娘亲的同门,他去六安上任还缺一个幕僚,你辛苦几年吧。”柴宗训笑着介绍道。

“是。”那人微微一欠身,然后冲崔瑛一点头道:“东翁。”

“这是叶知秋,我娘的弟子,虽然娘老说该叫他穿云才恰当,但允文允武,再能干不过了,娘所能教他的都教了,便是你打得那套拳法,娘也教了他第一路。”

崔瑛汗都快出来了,这位明显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如果他没主动提出来,这位怕就是不幕僚了吧。叶知秋的大名崔瑛还在那个神童试的小院里就有所耳闻,战乱年代,五六岁上被皇后收养,性敏慧,平时不爱说话,但一说起来也是一针见血,能把人噎死的主儿。只是皇后去后,他便收敛得多,平时帮皇家管着缇骑的事,轻易不出现在人前了。

感觉自己身边会跟着一个密探头子啊,崔瑛默默地想。不过反正目前皇家三代看起来都不是糊涂人,性格也都是比较宽厚的,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去去疑也挺好的。

琼林宴后,崔瑛便正式领到了朝廷的任职文书,一月内赴六安上任,正好还能赶上夏收。

“祝德华此去鹏程万里,尽展所学!”柴永岱先举杯祝贺。这是崔瑛在京城的友人们为他举行的饯行宴,设在汴梁城著名的正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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