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星旧怒目圆睁,执剑上前,愤然说道,“难道说,你当年故意‘死’在圣神弥苍剑下,是想让他彻底崩溃,让三界一起殉葬?!”
南冥一愣,随即朗声大笑起来。笑声渐息,那双潋滟碧波却盈满了粼粼水光。他回味着星旧的话,喃喃自语着:“是为什么呢……也许那已然是个谜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原谅他?谁都看得出来,他如此深爱着你!为了你,他甚至可以赴死!”樱空释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擦去眼角泪光,抢白道。
“为什么让他亲手杀了你?!为什么要用死来折磨爱你的人?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残忍?你知不知道留下来的人有多痛苦?!”罹天烬强忍泪水,愤然吼道。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似燕归来……好生奇怪,樱空释和罹天烬,第一次见到上古三圣之一的圣神弥苍,倒像是久未谋面的老友一般,何至熟悉到如此!不仅仅是他们与弥苍外形上的极度相似,更因为弥苍对南冥执着的爱,如此相似的悲哀,与他们对卡索的执念产生了强烈的共鸣。看到弥苍因为南冥的死彻底崩溃的一刻,那绝望的身影完全与自己重合了……心痛到无法呼吸,樱空释和罹天烬都泪流满面……
“爱!?”南冥突然抬起头来,瞪起眼睛,一瞬间有些狰狞,“他的爱差点让我神魂俱灭,万劫不复!!”
“我与弥苍之间注定不得善终!即使再来一次,我与他也绝无法同心同德!!他与渊寂因循守旧,故步自封,宁可眼见三界自甘堕落,信仰全失,还害得我们神力衰竭,也听之任之,还自诩什么来去自有因果!”南冥情难自已,深喘了一下,镇定下自己显然有些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我岂能任人摆布……既然可以创造你们,我自然也可以灭了你们,重新来过。我命由我不由天!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好了,玩儿够了吧……解闷的余兴节目到此为止。好戏才刚要开罗……”南冥扬起头,眯着眼睛,睨视着众人,沉沉说道,“你们这群杂碎,岂止是不自量力,简直愚不可及……别忘了,是我创造了这个世界……别说是夜魔梦网,即便是整个魔界也逃不出我的手掌!”说着他两只手指点上额间白点,瞬间,白点闪烁了两下便黯淡下来。如同枯萎的果实一般,修罗之种从白皙的额头上脱落下来。
三界众人惊骇难当,皆失去了言语。
“啪——”一个响指,梦境中的一切全部烟消云散。一片虚无中世界像无数马赛克拼接的一样哗啦啦地翻出了另一片崭新天地。
只见黑红色的穹庐下是一望无际的荒凉大地。其间无数小山一样的焦黑土包像脓疮一样隆起,比比皆是。这些土包由结痂的焦黑土块包裹而成,像是有呼吸一样地一起一伏。猩红的光芒从表层稀薄处透射出来,时明时暗。土包根部不断涌出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像是伤口里流出的脓液。土包间隙,除了大片荒芜的焦黑土地,便是一座座奇形怪状的“山峰”。如同一个个烧焦的手臂,这些“手臂”以一种痛苦挣扎地扭曲姿态伸向黑红色的苍穹……而此时,三界众人正与南冥一起站在一处至高巅峰上。
“修罗地狱——夜魔道!!”星旧失声惊叫。众人均大惊失色。
“不错!正是!”南冥霸气转身,一脚踏在峰顶岩石上,迎着猎猎北风,面向苍凉恐怖的天地,傲岸说道,“征服三界,便从这里开始!”飞扬的银白襟发,仿佛展翅欲飞的白色羽翼,让他如同翱翔于天际的优雅白鸟。然而这“白鸟”飞处却注定不会带诗来……
忽然,头上黑云压顶。众人抬头看去,原来那黑云却是一只巨大无比的凤鸟。瞬间化作一缕黑雾按下云头,波旬化人形而来。
连连惊变已经让三界众人动弹不得。形势完全一边倒,众人不得不静观其变,再待时机。
“主君您终于完整回归了!!卓儿相迎来迟!!!”波旬喜极而泣,跪地行礼。
南冥回身。眸光顿时柔和了下来。上前一步,轻轻虚扶起波旬,南冥端详着波旬越发美艳的身姿,不禁感慨道:“卓儿长大了……这些年你受苦了……”
“神主……神主……”波旬哽咽难鸣,一边拿袖筒抹着泪,一边激动得说着,“卓儿……卓儿不苦!此生能等来主君,卓儿死而无憾!!”
“卓儿……”南冥看着当年的小凤凰,心中五味杂陈,暖暖一笑说道,“为了我们的万年之约,我岂能撇下卓儿?”
波旬再难抑制澎湃的感情,一个熊抱就拥了过去。没想到,他却扑了个空,虚晃一下,惊在当场。波旬穿体而过,如同对方是空气一样。
“主君!!?”波旬大骇,回身看向南冥。
南冥温和安慰道:“无妨,我的正身在水镜海。在此处的不过是虚像……”微微一笑,斜睨着三界众人,他嘲弄道:“这些人想于我种上那修罗之种,把我困入梦境。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却让我能与卓儿更早相见哪……”
波旬听到缘由,这才安下心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当日予卓儿的任务,完成的如何了?”像是长辈考察晚辈课业一般,南冥的语调里充满的慈祥和蔼。
全当三界众人为空气,此时波旬眼中只有那个他日思夜想了万年的人。他欠身施礼肃然说道:“幸不辱命!鸑鷟波旬已征服魔界五十万兵将,炼化神兽百万大军!只待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