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四海离开后,姚祺年给宋明好倒了盆热水,喊她洗脸。
“哥去给你铺床。”
别说,姚祺年还挺靠谱的,又是铺床又是泼洗脚水,还给宋明好拎了个泥桶放床尾。
“夜里就别出去了,想尿就尿泥桶里。”
宋明好嗯了声,还怪不好意思的。
她洗完上床之后,姚祺年才去洗,宋明好侧躺着一时半会儿都没睡意,脸上的燥热久久散不开,就在她又翻个身面朝外时,就见姚祺年胳肢窝里夹枕头进来了。
“宋小好,哥捂不热被窝,想跟你睡。”
姚祺年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点:“真的只是睡。”
宋明好没吱声,就在姚祺年以为她不同意时,宋明好往床里挪了挪身子,让出一半的床位:“上来吧。”
!!!
按捺住心中激动,姚祺年还算矜持,上去之后只是搂住了宋明好的腰,下巴在她肩上蹭了蹭,满足到喟叹:“此意别人应未觉,不胜情绪两fēng_liú。”
年宝儿突然文化起来,宋明好还有些不适应,眨眨眼,原本叠在胸前的手慢慢也搁在了他腰上。
察觉到手下的肌肉骤然缩紧,宋明好在他耳边小声道:“怎么了?”
姚祺年舒服的嗯了声,嗯里藏吊道:“再往下点。”
再往下就是吊了,宋明好默默收回手。
姚祺年后悔的想咬舌,开始耍无赖,直蹭她:“宋小好,快,抱住哥,哥冷死了!”
都夏天了,哪门子的冷法?
宋明好哭笑不得,低斥他:“你睡不睡,不睡就去隔壁,我要睡了。”
闻言,姚祺年总算老实下来,下巴抵在宋明好头发上,声音低沉和缓:“好了不闹了,快睡,哥明早送你回去,再去趟县城。”
“去县城干什么?”宋明好抬头问他。
姚祺年也不瞒着,把他和林师傅合伙做买卖的事说给她听,这些宋明好不大能摸清情况,不过她是个认真的听众,时不时问姚祺年一句,两人不觉就说到很晚,头挨肩的睡了一夜。
转天姚祺年骑车把宋明好送到家时,宋医生神色有些复杂,既掺杂着对姚祺年的莫名敌意,又有几分没可奈何,还剩下两分早知如此。
当着闺女的面,宋医生什么话也没说,等姚祺年要走时,他才跟出来,把人喊住,神色严肃道:“我就这一个闺女,对她好点,她打小没妈,跟着我没少受罪。”
姚祺年正了色,保证道:“叔,您放心,我一定待她好。”
宋医生点点头,转问:“我听人说你倒卖电视机了?”
这时期的二道贩子,名声可不怎么好听。
以为老丈人是嫌他不务正业,姚祺年忙道:“叔,我...”
宋医生没那么古板,他话还没说完,就摆摆手道:“我想让你给弄台电视机。”
那好说!
姚祺年咧嘴笑:“好办,明天我就送一台过来!”
眼下他没时间送,他还得去趟县城,端午前林师傅就发了通电报,让他得空去趟县城,商量盘下印刷厂的事。
骑车去县城起码得两小时,等姚祺年到时,正好赶上午饭点,知道他要来,林嫂多做了饭,热络的招呼他多吃。
“大兄弟,我托人打听清了。”林师傅给姚祺年倒上酒,开口道:“咱们大杂院对面印刷厂是头几年街道办的小厂,工厂转到泾河北之后,那里就搁置着没人用,现在归工商局管,要是咱们找到工商局的人,我看十有八.九就能成事。”
说到这儿,林师傅叹了口气:“就是我不认识工商局的人,没办法牵桥搭线。”
姚祺年没说话,好一会儿才道:“林哥,剩下的我来办,我去找人。”
姚祺年想到了他们大圩村的姚书记,先前提过,姚书记有个女婿在工商局,此前姚祺年就想托姚书记介绍,认识认识他这女婿,只是被事耽搁了,一直到现在还没去拜访过。
下午回乡,姚祺年骑车进村后,没直接回家,而是拐去了生产大院,这会儿姚书记戴着老花镜正伏案学习文件。
姚祺年敲门进去,笑嘻嘻道:“四叔,现在忙不?”
姚书记摘下老花镜,两眼一瞪道:“怎么?这是又闯祸了?”
“瞧您说的,您侄儿是那种没谱的人吗?”姚祺年随手拖张板凳坐下,正了色道:“我来是托您带我去见个人。”
“见谁?”姚书记问。
“见您女婿田福军。”姚祺年没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姚书记一愣,低声道:“年娃啊,我听人说你不卖粮了,开始倒卖电视机了?可别干什么犯法事呐!”
姚祺年掏掏耳朵,无奈解释:“四叔您就别瞎担心了,现在可不是头几年,深圳都划成经开区,允许部分人先富起来了,合着只准他们富起来,咱们就得把自己困死在臭水沟里翻不了身?”
姚书记直嘬牙花子,没吱声,但神情已经开始松动。
姚祺年又接着道:“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不干坏事,不会给咱们老姚家人丢脸,我找田福军同志也是为正经事!”
说完,姚祺年又掏出两包中华,塞进姚书记中山装口袋里:“叔,这是侄儿去上海买的,就这两包了,全拿来孝敬您。”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姚书记拿他没法,直摇头:“你啊...成,后天我去县里开会,你跟我一块去。”
姚祺年一听有门,哎了声,快活道:“叔,晚上我家吃,侄儿陪您喝两杯!”
姚书记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