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上手搬挪厚重的石板。

三人合力清理出一人大小的入口,眼看何宵迫不及待地就要下去,张炀一把拉住他,“祖宗,你他妈啥时候胆儿这么大了?不怕下面有东西啊!”

何宵早急疯了,推开他二话不说就爬了下去。

张炀没奈何,交代了胖子在上面守着,也忙跟了下去。

阶梯很长,下面的空间越来越深,也越来越黑,何宵跌跌撞撞的往前摸索,张炀摸出手机,开了手电筒,“我说你慢一点,妈的,这他妈什么地方,跟个古墓一样,连盏灯都没有。”

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看到狭窄的地道骤然宽敞起来,张炀的手机首先照到了趴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女人,饶是他向来胆大也给吓得直冒冷汗。

何宵双唇抿成了一条线,他快步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男人,在看到他最心爱的大狮子一身是血无声无息倒在角落里的时候,眼泪还是刷得一下就滚了出来。

“徐朗!徐朗!你醒醒!你醒醒!”

黑暗中对方缓缓睁开的眼睛终于止住了他越掉越凶的眼泪,那人抬起沾满血的右手,摸了摸面前人乱糟糟的头发,张开干裂的双唇,“好聪明,比我预计的整整早到了一天。”

“你混蛋!”他紧紧抱住只说了一句话就昏倒在他怀里的人,强压住胸中悲喜交加的情绪,小心翼翼将人背到了背上,“炀子,你怕不怕,不怕帮我把那女人一块儿弄出去。”

张炀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别说,他还真有点瘆得慌,这他妈是死的活的还不知道呢,眼看何宵已经背着个大男人往外走了,他也忙把手机叼嘴里,上前扛起地上的女人,跟着往外走去。

“徐朗,坚持住,我们回家了。”

何宵一边跟背上的人说话,一边艰难地迈着步子。贺佳把两个活的外加两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拉上地面以后,也着实被这地下的秘密给吓了一跳。

徐家人跟救护车几乎同时赶到,长时间的急救之后,医护没有告诉他确切的消息,但何宵知道在这一刻,不确定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没想到老爷子会亲自过来,何宵看着老人苍老的面容,忽然觉得,他也并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情。

“阿爷,我把那个女人拖去喂狗。”邢锋咬牙切齿地道。

正要跟着爬上救护车的何宵听闻连忙反应过来,一瘸一拐地跑过去,“爷爷,把她一起送医院吧。”

“何宵,这个女人!”邢锋气急败坏地扫了眼地上鬼一样的女人。

“锋哥,如果徐朗要她死,她在下面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还嫌他的心理负担不够重吗?”

老爷子沉吟一瞬,拍板下令道,“送医院。”

何宵蹲在急救室外面直着眼睛瞪着坐在椅子上的毛绒狮子,无声的等待,漫长的煎熬,谁都没有说话,何宵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只有那人灰白安详的面容,救护车上他一直抓着那人冰冷的手,找到他之前,他一点也不怕,他觉得无论是生是死,反正都是要在一起的,可是对方就在眼前,却不会说话没有温度甚至连心跳呼吸都微弱到随时都会消失一样,那时他才知道其实自己怕极了,这一场生离死别的灾难,远远不是一句“你去哪,我就去哪”所能淡化消磨的。

眼见医生出来,何宵急忙起身,许是蹲得太久,眼前一阵眩晕就要栽倒,好在邢锋及时扶住了他。

老爷子看着擦汗的年轻医生,迎上前道,“怎么样了?”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非常虚弱。”

老爷子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一脸嫌弃地瞥了眼边上一身泥比逃难还狼狈的人,“邢锋,让人守在这里,把那小子先送回去。”

何宵顶着一脸泥汗,“爷爷,我的朋友呢?”

“你放心,已经让人送他们先回去了,徐家的恩人,老头子不会亏待。”

何宵点点头,看到手机里贺佳发来的短信,也没让邢锋送,就径直去附近找了间酒店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直接回到了医院。

何宵很生气,他觉得全世界都让他很生气,糟心的徐朗让他生气,为了他那个神经病老妈说话刺激他就算了,还玩什么以身犯险搞失踪的烂把戏,一点也不考虑他的感受,简直坏透了!满肚子心机的徐家人让他很生气,奇葩一个接一个,自己找不到人还瞒着他不说,竟然还拿分手来吓唬他,不可原谅!那个变态神经病女人,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神奇的反人类生物!地球系统紊乱了吗!还有徐朗他爸,搞疯了一个女人,又让这个疯女人搞疯了自己儿子,现在儿子命都差点没了,他居然还在研究跟他没半毛钱关系的美洲原始部落文明!老爷子也坏!上梁不正下梁歪,兄弟侄子违法犯罪,危害社会,一群儿子没一个能扛事儿,奴役孙子就算了,还不关注他的健康成长!

然而一肚子的气愤跟不满在那人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又不争气地全变成了感激跟庆幸,他对自己说了无数遍,等那个糟心的家伙醒来,至少半个月不能跟他说话,结果这人一睁眼,他还是该端水端水,该喂饭喂饭,该宝贝金贵照样宝贝金贵,简直没出息到家了。

何宵也想有点骨气,可是他妈的为什么那家伙总是时不时对他露出那种可怜巴巴的“我很难过”,“我很疼”,“我很委屈”的神情是闹哪儿样啊!丫,以前撒娇来暗的,现在明着来,真当他傻不知道是装的吗!可惜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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