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走回书房,一路想着各种事情,一会儿想起税改上的事,一会儿又想着齐骛学识毒易容的事。这一阵的确是很忙,不光新政刚出,齐庄也有不少事。

齐骛过来的时候,便是看到云鹤正好将右手的笔换到左手,右手一抚纸,左手不停歇地写着什么。左手与右手一般灵活的人毕竟少,齐骛到现在也就见到面前这么一位。这样,右手写累了便能换左手继续写,效率倒是比一般人高出不少。

“饿了没?”云鹤知道他进来了,写完这么一段便搁下笔。

“还好。”齐骛觉得大人比他辛苦多了。他走过去,将云鹤的右手托在手心里,轻轻地揉过他每一根手指关节。

“行了,用过晚膳便能缓和下来了。”云鹤待齐骛揉捏一会儿便道,手上倒是觉得舒缓了不少。他离开书案,捏了齐骛的脸来看。

“大人,还算像吗?”齐骛的脸上还有刚做的易容,不是用脂膏改的,还是同廖师傅一样,用的面皮。只不过并没有合适的面皮,还需稍是改容,以让面皮更贴合脸。

“嗯,挺真的一张脸,看不太出有作假痕迹。”云鹤自然不会说他能看出破绽。不过,这糊弄外行人是足足够了。

“如果没什么表情的话,还是看起来挺真的,但若是有什么表情,便会有破绽出来。”齐骛摸了摸脸,老实对云鹤道。

“挺不错了,毕竟才学了一日而已。”云鹤与齐骛一同走出书房,去主屋饭厅用晚膳。

一路上,齐骛轻声缓语地将白日里学改容发生的有趣事说与云鹤听,末了还将与廖师傅聊的有关皮笑肉不笑的一茬也说了一番。

“所以,还得寻合适的面皮才行?”云鹤顺着他的话说道。

“是!”齐骛高兴道,“那位师傅道,她会留意给我寻一副合适的面皮!”

“如此倒是好,以后便不用涂那些个脂膏。”云鹤道。

“嗯!大人放心,等我学会了也替你稍作改换,省的你每日如此麻烦地涂抹。”齐骛扫过云鹤脸上遮掩的痕迹,一直有些好奇这遮掩之下的容色会是什么样子,可没得他的同意,他也不会擅自去看。

“哦。”云鹤舀了一碗浓汤放到齐骛面前。

“就是不知这面皮作价几何……”齐骛思索道。

“料想跃……酒商也不会坑我们的。”云鹤道。

“对!”齐骛点头。岳酒商还指着大人给他的买卖几分方便,哪里会坑他们一笔。不过他知道,即使不漫天开价,这面皮定是很贵的。他暗暗心思,还是得找找赚钱的法子,他可不能一直靠大人去赚取银两。

晚膳之后,云鹤依旧要回书房里写案轴,齐骛便跟着过去。一个在写案轴,一个在练字,倒是两厢安静。偶尔,齐骛写完两页字,便会走过去,替云鹤斟上一碗热茶。

轻络进来通报,说是前大司徒明晟过来了。云鹤刚点头,便回头看到齐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

“怎么了?”云鹤问他。

“我……”齐骛也说不好。明晟认识他,若是认出来,会不会给大人造成不便?可明晟与他父亲齐鸣交好,即使认出来也不会说什么的吧?他左右想了几遭。

“没事的。”云鹤很快明白过来,随后一指他的脸,有易容,熟人都不能认得出。他也是庆幸,轻络安排得及时,齐骛提前学了易容,现下便施方便许多。比起齐骛,其实云鹤更担心明晟认出他。将大司马庶子偷带出来,藏在大司农府里,这原因便是很难明说。

齐骛得云鹤提醒,稍是松了一口气。抬眼之际,门口明晟便走了进来,齐骛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在云鹤身后站得笔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明大人,今日如何得空来敝处?”云鹤笑着迎过去。虽说明晟不再当官,可云鹤还是习惯叫他明大人。

“哦,方才刚从茶楼出来。”明晟稍是瞥过齐骛,随后对云鹤一笑,“许久不出门,竟不知现下京都里最大的话头便是在赫大人身上。”

云鹤立马明了,这是好奇了才过来的。他扶额道:“下官无意处在浪尖,奈何总有人盯着下官。”

“罗那第一人,当然会轰动一些。”明晟故意探头探尾,“让赫大人放弃整个后院的知心人呢?”

齐骛立马脊背一绷,脸上也是瞬间滚烫起来,好在戴了面皮,显露不出半分。

云鹤失笑:“明大人后院里也只一妻,怎的众人都不知晓?我哪里会是罗那第一人?”

明晟摆手:“家里只有妻没有妾的有很多,看过万千芳华之后取一朵的,却只有赫大人一人。”

“不要拿下官开玩笑了。”云鹤笑。

“哦,这张书桌好似有些特别……”明晟立马注意到旁边摆放的一张小书桌,上头纸上墨迹未干。

齐骛这么一瞥,见明晟走向那书桌,立马飞速扎过去。那上头还有他刚刚练的字,丑得实在不能见人!

明晟的手还没有沾及到纸,便有一道风袭来,惊得他立马侧身一让。只见有人抢过那一叠纸,抱在怀里,最后尴尬地与他大眼瞪小眼。这人的动作虽然很快,可他还是看到了纸上的字,正是赫大人名讳。

“原来,那朵……花就在这儿……”明晟立马打量起此人。容色一般,与传闻的美艳丝毫没有干系。从方才那一道风可以看出,身手是相当不错,难不成就凭这身本事得了赫筠的青眼?

有过那么一瞬间,明晟觉得赫筠为了一男色放弃整个后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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