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知道,以他现在的状况,若是遇上高手便肯定抵不住,派跃护送一路也是因为这个。他不再说什么了,直接摆手让跃出去。云鹤看向脸上泛着红晕的齐骛,不禁皱起了眉,你所说的不高兴究竟是什么意思?果真如轻络所说,喜欢上赫筠了?可是赫筠只是个细作。你什么都不明白,如何能这么轻率。他转而一想,或者,仅仅只是单纯的不高兴而已,与喜欢不喜欢无关?
云鹤的视线落到他一旁的手上,与之前瘦瘦小小的样子不同,现下的手早已与他一般大。他将齐骛的手握在手心里,暖暖的,温度直从他手心传到心里。突然,他手心里的手指微微一动,云鹤猛然看向齐骛。
齐骛迷迷糊糊睁了睁眼,似乎觉得眼前的人十分可靠,又闭上了眼睛。云鹤不知怎的,竟微微松一口气,他正要准备松手,手上被拽了一下,他跌到齐骛面前。
齐骛又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面前的人。
云鹤看着他的眼眸,觉得他还没醒,应当是还醉着。他等着齐骛再次入睡,便没有说话,只安静地看着。
“大人……”齐骛眨了一下眼睛,吐出的两字仿若是梦里的呓语。
“嗯。”云鹤轻轻一应。
齐骛又眨了一下眼睛,就在云鹤以为他要闭目入睡的时候,齐骛伸手探向云鹤。云鹤不知他要做什么,只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心跳也仿佛忘记了跳动。就在云鹤以为齐骛是要伸手摸他的脸时,齐骛却是横手遮住云鹤的口鼻,静静地那么看着他,没有言语,眼眸里一半迷茫一半思量。云鹤不知他在做什么,可没有出言阻止,也没有躲让,由着他的手掌盖过他的下半边脸。
“哥哥……”齐骛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唤了一声。
云鹤眼眸一睁,突然之间明白了他为甚有了这个动作。这么一遮,仿若带着面罩的他,那个曾经偷偷跃到大司马府里去寻他的他。他不敢回应,也不敢动一下,若这只是梦,那么一切都不会留下痕迹。
“哥哥……”齐骛的声音既轻,又缓。他看着云鹤的眼睛,似在对比,又似怀念,许久之后轻轻一眨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那滴眼泪仿佛滴进了他的心里,激起圈圈涟漪,莫名一阵疼。一时之间,云鹤闪过许多念头,可齐骛却缓缓闭上了眼睛,手渐渐从他脸上滑过,云鹤轻缓接住,生怕惊醒了他。
齐骛的鬓颊处还留着若有似无的泪痕,云鹤将他的手放在榻上,随后安静地看着他。回想起方才的一幕,他心里有些不定,齐骛是不是怀疑他了?
齐骛睡了一日,云鹤在一旁坐了一日,连午膳都没有下车去用。傍晚到驿站,云鹤见齐骛没有醒来的迹象,便施手抱他进去,经过轻络身边还让她去请大夫来看一看。
云鹤将他放到床上,齐骛倒是迷迷瞪瞪地睁了两下眼睛。想起齐骛在马车里以手遮了他的面孔喊他哥哥,云鹤便有些担心他认出了他。他立马收起所有的温和,板着脸道:“醒了?”
齐骛看了一下周遭,却是道:“这里……是哪里?”
“驿站。”云鹤道,“你明明不会喝酒,为何要喝这么多!”
“岳酒商说,喝酒之后就什么都不会想,”齐骛道,“可是,为甚我喝那酒,脑子还是在不停地想。”
云鹤看着他,没有说话。
“之前喝果酒,只浅尝两口便醉了,”齐骛道,“若弥的清泉酒很好喝,可是要喝很多很多才会醉。”
“清泉酒比我们罗那的果酒凶多了,很少见到喝果酒便醉,喝清泉酒却难醉的人。”云鹤直摇头。
齐骛缓过一阵之后,头脑终于清醒了许多。他撑了一手起来,按了按脑穴,好似昨日有什么事十分重要的,是什么呢……
“你起来洗漱一下,我让人准备吃食。”云鹤起身,正好也要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大人!”齐骛突然想起来,一把握住云鹤的手。
云鹤心里一跳。
“我觉得廖师傅和岳酒商都是齐庄的人。”齐骛道。
云鹤微微皱眉:“怎么?”
“他们不光武功路子一样,而且都会改换脸面,”齐骛想了一下,又道,“还都用蝙蝠来联络。”
云鹤心里叹这廖师傅与跃的不小心,脸上却什么都不显。他细细研看了齐骛的面色,倒是看不出他的想法。他便问:“齐庄……有什么问题?”
“太复杂。”齐骛也说不清楚。
“齐庄的买卖做得很大,饭庄、客栈、花楼、茶馆、瓷品、皮毛、成衣、医馆、书局等等,他们都有涉猎,复杂一点也是正常的。”云鹤道,“你在担心什么?”
“这么多?”齐骛一顿,齐庄的主子该有多大的能耐,能挑起这么一大摊子。
云鹤点点头。
“他们的势力太大,我有些担心,”齐骛看着云鹤道,“您不觉得奇怪吗?为甚廖师傅和岳酒商都会到你身边?”
云鹤心里稍是一松,齐骛的怀疑不是针对齐庄,而是担心他而已。他淡淡道:“廖师傅是我找来的,全是仗着有几分交情,而那酒商是因若弥皇帝的婚宴结识,这都是巧合,你不必担心。”
“可是……”齐骛总觉得哪里不对,“我总觉得岳酒商太过自来熟,热情得有些过分。”不管什么事,岳酒商都会热情地贴过来,齐骛差点以为自己是跟这位岳酒商是旧识了!
云鹤挑眉:“商贾大都如此。”
“是吗?”齐骛一想,若是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