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次十个月,我每天都能在电视里看到她,她住的地方离我也不远,但是,她就是不来,连个电话也不接。”

我搂着他的肩膀压在了自己身上,我说:“以后会好的,她不来找你,你就去找她。”

“我去找过她啊,”张晨在我耳边笑,我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儿,“她叫秘书带我走,见都没见一面。”

如无意外,张晨和他母亲会一直维持这种一年见一两次的局面,但偏偏生出了意外,张晨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帮他母亲处理了一件麻烦事。

具体是什么麻烦事我不清楚,但张晨显然很兴奋,他说:“那个女人陪我呆了两天,她还给我做了一顿饭。”

我也替他高兴,高兴之后又隐隐觉得不对,我逼问张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张晨一直不说。

林丹妮那时候追我追得厉害,很快,我也将这件事慢慢地抛在了脑后。如果张晨没有欺骗我,他就是在那时候开始“学坏”的,高中的时候尚且有所收敛,等到了大学,几乎整体都见不到人影了,他说他在创业,我一开始信了,后来发现他说了一半,准确地说,是一边创业,一边搞人——各种意义上的那种搞。

张晨的称呼也从“那个女人”变成了“老太太”,他开始迅速从一个少年向一个男人转换,那些阴郁的过往、执着的渴望,仿佛从未存在过。我认识了他那么多年,或许了解的也只是他的一部分,他把自己分割成了很多面。

我无法确定他和他母亲之间的感情,但非常确定,当我动了他母亲的时候,他不会袖手旁观,而是会将我视作敌人。

张晨挂了电话,缓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伸手去摸烟,我想了想,也没制止他。

他说:“你知道么,我前妻和他儿子,跟着一起去过年了。”

我想了想,回他:“你弟弟也过去了?”

“嗯,他们一家三口,和老太太,和老太太的男人。”

“你弟弟不是有未婚妻么?”

“那女的没看上我弟弟,看上我了。”

“哦。”

“老太太想让我和那女的结婚。”

“嗯。”

张晨把烟掐进了烟灰缸里,问我:“你怎么都不惊讶?”

“我还奇怪来着,你怎么突然就想结婚了,这不就对上了么。”

张晨这人,很少干损己利人的事儿,他提议结婚,不过是为了堵住老太太给他塞人,我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你和她睡了么?”

“谁?”

“你准弟媳。”

“睡了能怎么样,不睡又能怎么样?”

我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仁,回他:“你又骗我。”

他没反驳我。

我懒得再去想他们睡没睡过了,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回房间歇一歇,刚走了一步,张晨就在我身后说:“不骗你,睡过了。”

我转过头自上而下看他,只觉得这个人从骨子里都烂透了。

“我没骗你,之前在酒店里,我一年没上别人了,”张晨的脸上带着薄薄的红,嘴里却说着平静的话,“我想和你在一起,总得和我前妻离婚,和我前妻离婚就得解决掉我弟弟的未婚妻,正好,那女人喜欢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晨总有这个本事,打破我的冷静,逼得我发疯:“你瞒得很好,现在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谁知道呢?”张晨勾起了嘴角,他竟然笑了,“大概是不想欺骗你,因为我太爱你了。”

我闭上了眼睛,手指尖在微微打颤,张晨总有这个本事,让我从天堂掉到地狱。

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到这么狼狈的境地呢?

我没再说话,一步一步走回到了我的房间里,倒进了床褥里,外面这么冷,要走也是他走,这毕竟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房子。

张晨在外头吸了一会儿烟,还是回了房间,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他说:“对不起,我心里难过,就想找个人,跟我一起不痛快。”

我没睡着,但也没理他,干脆装睡了,装着装着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张晨凑过来,亲了亲我的脸颊,他装作无事发生过,我也装作无事发生过,我的心里绷紧了一根弦,知道没多少好时候相处了,到底想多给自己留点回忆。

我们又在房间里呆了几日,便匆匆到了机场,准备回鹿市去了,已经过了安检进了关,张晨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他避开我接了个电话,神色很不自然,只说:“我有点事,得去处理一下。”

我没问他什么事,拍了拍他肩膀,跟他说:“走吧。”

他一把把我抱进了他怀里,我们抱了十几秒钟,他才松开我,说:“很快我就回来,你在鹿市等我。”

我“嗯”了一声,看着他小跑走了,独自一人回到了鹿市。

他的所谓很快回来,就是大半个月杳无音信,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微信也没有任何消息,我依旧忙着上班下班,最初的一周还天天回别墅,后来实在嫌麻烦,就重新搬回了我自己的房子里。

我开始抽空核查u盘中的东西是否准确,从系统内部来看,绝大多数都有迹可循,我不知道郑东阳为什么将这些东西交给我,也不耐烦总是揣测他的想法,干脆找了多年前备用的一直未实名认证的号码,拨通了郑东阳的手机。

提示音响了三声,郑东阳接了电话:“你好,我郑东阳,你哪位?”

“是我。”

“陈和平?”

“嗯。”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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