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交拜!”
要成亲了...简巾双手不住颤抖,侧过身子正对着白玥,同时半弓着身相拜。简巾直起身时,却见自家夫人耳朵染上了一层红晕,白皙的脖颈也被映红,她的目光仿佛能透过红艳的喜帕,看到自家夫人红扑扑的小脸。
“礼成,新娘子入洞房!”
这道声音倏尔高昂起来,厅堂沉默了片刻,宾客倏尔哄堂大笑,开始出言戏弄新郎官,惹得简巾面红耳赤。
陪嫁过来的丫鬟素菊,在礼官话落之后,机灵地上前搀扶着白玥,在宾客们的调笑之下离去,入了新房。
终于如愿以偿,大将军心情十分愉悦,一桌桌敬酒,来者不拒,几巡下来,向来深酒量的她,也稍微醉醺。
“阿姐,”简巾擎着酒杯走上前来,“敬你一杯!”
见状,身旁的方恒从桌子上拿起酒杯,太后含笑着接过,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道:“阿简,今日以后,你便成家了,不再是一个人,凡事要多为这个家着想,多为...你那夫人着想。”
“我会的,多谢阿姐成全!”简巾嬉笑着说罢,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太后挥了挥手,笑道:“好了,这里有哀家在,你便放心去吧,莫让新娘子等急了。”
闹洞房什么的,成亲之前大将军早就有言在先,任何人不许窥视,更不许闹什么洞房,入洞房之后任何人不许打扰,婚房外任何人不许靠近。
宾客们只好眼巴巴地看着,简巾飘飘然扬长而去。陈晨与彩意同坐一桌,处在小角落里,她叹了口气,低声道:“彩儿,这下阿简忒惨,她该怎么度过漫漫长夜?”
彩意亦是一声轻叹:“良宵苦短,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希望别被白玥发现真身。”陈晨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夜夜同床共枕,日子长了,怎么可能隐瞒得了,迟早是要暴露,就白玥那强势的性子,阿简承受的住吗?”
彩意目光微闪,倏尔轻笑一声,缓缓地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可不是,她将真相都坦白出来,白玥有千万种理由拒绝成婚,若是告到太后那儿,太后还能如何,本就心虚自愧,最终定然息事宁人。可白玥却选择与大将军成亲,就算有其他不明朗的成分在。说到底,白玥所做出这般决定,到底是动真情了。
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一场婚礼,几家几人几相愁。
就连太后心中也忐忑不安,她没有十分的把握,白玥会彻底接纳阿简。同为女子...要如何接受?万一白玥闹起来,将阿简的身份捅出去,可如何是好?
院门外,简巾神情紧张,任由冷汗从额际沿着下颌滴落。她在几步之内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烛火明亮的婚房,就是不敢踏入院中。
新婚之夜,良辰吉时,本该大好的日子,她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家夫人。
素菊来到门边斟茶时,余光不经意间瞅到一个高挑略瘦的身影站在院外,细看之下,微微吃了一惊。素菊急忙将茶盏端过来,急促道:“小姐,快些喝,姑爷来了!”
“不急。”白玥淡淡应了一声,接过茶盏,稍稍撩起喜帕,低着头浅抿一口清茶,随即将茶盏递给素菊,“你去将门关上。”
“啊?”素菊愣在原地。
白玥加重语气:“关上!”
哪有新婚夜,新娘子将夫君拒之门外的道理,素菊犹豫了一下,为难道:“小姐,这不太好吧。”
白玥皱了皱眉,冷声道:“让你去就去,如此啰嗦,她来了,难道自己不会开门吗?”
向来温顺大小姐,今日怎么像是吃了□□似得,素菊哪敢再说什么,走到门口,同情的看了一眼那道身影,抬手将门紧闭。
随着“嘭”的一声,将简巾震醒,她心头一跳,目瞪口呆地看着婚房门被人关上,好端端关门做什么?莫不是夫人生气了?
不行,好不容易成亲了,哪能让夫人独守空房。简巾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抬脚踏入院中,蹑手蹑脚走到婚房前,贴着耳朵听里头的声音。
“小姐,这姑爷怎么还不来呢?”
“我哪知道。”
“小姐,你说奴婢要不要同大将军府的人,唤你夫人呢?小姐都嫁人啦!唤夫人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随你吧。”
“那奴婢私底下唤小姐,在外人面前就叫夫人,小姐你觉得好不好?”
“可以。”
“差点忘了,小姐,临走之前老夫人塞了奴婢一本书籍,并且吩咐奴婢在新婚夜才能交给小姐。”
“嗯?”
婚房内突然没了声音,简巾整个人贴着门,倒吸一口气,怎得都不说话了?正当她心急痒痒,这房门霍然被打开,简巾大惊失色,身子倏尔没了支撑,措手不及,跌了个狗趴姿势。
“姑...姑爷...”素菊瞠目结舌。
坐在床沿的白玥撩起喜帕一角,望着摔在地上的简巾,唇角不禁弯了弯。
简巾略微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衫,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惺惺作态拱了拱手:“如此巧合,本将军这才刚来,你就帮我开门,多谢,多谢。”
闻言,白玥唇角更弯了。
素菊脸一红,低着头走出去:“姑爷来了,奴婢就先告退。”说完,也不待简巾反应,抬手将门关上。
红烛火光摇曳,将喜气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