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忽感钝痛,和右手的真切的疼痛不一样,心里的痛来的莫名其妙也更难让人忽视。
“呵,明知万劫不复,也笑着赴死。”
话音刚落,一阵更为迅猛的烈风狠狠割开了她纤细的胳膊,下一瞬仿佛就要撕裂她的身体般。
菩提伞凭空而现,撑开的伞面稳稳挡下那如刀片般的仙力。
刺耳的声音从菩提伞中传来,花温涯心知,若没有菩提伞的保护,自己刚才就已经被杀死了。
奢华的嫁衣,被她的血染的更红,裂开的衣袖十分整齐,看上去就像是被快刀一下割开。
萧扶瑶就站在离她三步的距离,清冷,高贵,绝情的眸,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看似短的距离,却好像隔了一片看不见的大海,谁也无法靠近对方。
她不过圣仙,而她,是虚仙八重天。六界能敌的过萧扶瑶的人,屈指可数,巧的是这些人里没有花温涯。
“他是我的夫。”萧扶瑶半阖下眸,平淡的说道:“一个不会负我的人,足矣。”
“我虽不是很懂情爱之事,但也知,世间万事一步错则步步错。”
风力渐小,菩提伞的神力也开始回笼。花温涯低着眸,看自己满是伤口的右臂,没有半分怨恨对方。
“你可想明白前路,婚姻也可勉强?”
“这同你有何干系?”
萧扶瑶目光冷凝,正欲迈出脚步,忽感一阵无力险些跌到地上。
正落在一个充满暖香的柔软怀抱里,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推,未留意自己碰的是对方的伤口。
花温涯被碰痛了伤口也没吭声,她稍一思索,便把目光投向角落处的熏香。迟疑道:“先前忘了同你说,他们点了软仙香。”
软仙香其实就是一种罕见的制幻药,无色无味,就算是萧扶瑶如果没有特意去留意也不会发现异常。
而今发现了,就会想驱散,她的修为极高,用不了片刻就清完了毒素。
花温涯好像对它免疫,行为举止如常,本来她以为这种东西连自己都影响不了,更不会影响到萧扶瑶。谁知,萧扶瑶居然中招了?
几个呼吸的功夫,萧扶瑶可以自己起身了,她冷了冷眸,目光颇为不善。
在房中布置这种东西,萧家的心思,可一点也不难猜。萧扶瑶心间微沉,侧过头,瞥了一眼床上的男子。
“萧家同我无任何瓜葛,但我心在你,此事便同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想到对方要和另一个男子同床共枕,花温涯语气强硬了起来。这般情绪太陌生又真切,只是为一人不值得。
“你可知晓自己身在何处?若被萧家的其他人发现,你我都没好下场。”萧扶瑶手心沾了些对方的血,方才片刻的温暖让她对她心软了几分。
花温涯微怔,沉默了一会,才道:“那你便同我走。”
萧扶瑶不解,她观花温涯是个清心寡欲的冷情女子,怎会不理智到这种程度?
她是萧家的大小姐,而今更是萧家的新娘,花温涯一个人肯定走的了,但如果带着她......就绝无可能离开半步。
“不然就让萧族的人把我抓起来,定个死罪。”
花温涯平淡的说道,满不在乎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咱们晚点吃早膳吧。
但其实她的打算是让自己陷入危险,然后东皇太一肯定会来救自己,到时在让他想办法把萧扶瑶也带出去就好了。
“若你这般想,倒不如我亲手......”萧扶瑶蹙眉。
“萧执生对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然后他说的那些,我也可以答应你。”
花温涯正儿八经的语气,让人没办法想歪:“但我想说只是这一世有何大不了?若我一直不老不死,定用数万年,守你生生世世,便是我死也会用其他方法回到你身边。”
话刚说完,俩人都愣住了。
花温涯耳垂微红,目光有些闪躲的避开萧扶瑶。不怪她这些话张口就来,而是东皇太一经常念叨,她也就随口一说。
但愿意用数万年在茫茫人海里找一个人,她是说真的,花温涯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绝不会放开。
便是死了,也要留下她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