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秦凤仪,真是个有办法的人,现在官职是升不上去了,但他也有红色衣裳官,而且是官服。他把去岁中探花的探花服找出来穿上了,探花服是红的啊。非但是红的,上头还用金线绣着祥云连福,花开富贵,反正是花哨富贵的了不得的,说实在的,这一身金光闪闪的穿出去,比一品大员的衣裳还气派!
李镜直笑,“这一身倒是光彩照人。”
“你不知道,越是土老帽,越是看人衣冠,我得震他们一震。”秦凤仪对镜照一照,只是他又长高了些,故而下摆放了些出来,如今熨烫好了,尤其是这衣裳叫他一穿,那真是丰神如玉,俊美非凡哪。
秦凤仪左右看看,就是少一柄宝剑,道,“琼花姐姐,你去我娘那里,把传家宝要过来,借我佩两日。”
琼花过去了,李镜道,“对了,我还正要与你说,琼花姐姐与揽月的婚期,定要几月才好呢?”
秦凤仪一拍脑门,“这忙忙叨叨的,揽月又总与我住翰林院,把这事忘了,待什么时候闲了,我叫揽月去庙里算个吉日,就把他们的喜事给办了。”又说,“琼花姐姐和揽月自幼就跟着我了,他们成亲,咱们可不能亏待他们。”
“放心,琼花姐姐这里,我都准备好了,必有她的一份嫁妆。”
秦凤仪知道媳妇一向周全,也就不再多问,倒是琼花空手回来,回道,“太太说了,那传家宝,是以后传给孙少爷的,不给大爷使,叫大爷花银子去铁铺子自己买一柄罢了。”
秦凤仪正对镜理冠哪,一听这话,道,“这正要紧的时候,娘怎么倒抠儿了起来。”
李镜问,“什么传家宝?”
“我家的宝剑,亮闪闪的,上头镶着无数宝石,可威风了。”秦凤仪道,“这探花服穿上,我还得佩一柄宝剑,这样才能更威风啊。”
李镜道,“算了,既是传家宝,公婆必然珍视的,你这不过是出去哄人,我家刀剑多的是,我让人取一把来给你。”
“你家的肯定没咱家的好看。”说白了,秦凤仪这只会几趟寻常拳脚的家伙,只是为了个装个样儿。秦凤仪在家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见他娘不给,他就亲自去要了。结果,他亲自去,他娘也没给,他娘说了,“什么都能给你,就这个不能,这是我以后留给乖孙哒。”
秦凤仪道,“你先借乖孙他爹使使还不成?”
“不成不成。”
凭秦凤仪说破天,也没能把传家宝从他娘手里要出来。秦凤仪回房直嘀咕,“这老太太,怎么倒抠儿了。”只好让妻子打发人去岳家要一把了。
这去侯府的婆子也没问清楚,去了侯府就说,大姑娘让他回来要一柄剑,要最气派的那种。把崔氏吓得,想着小姑子前几天刚把姑爷揍了一顿,说是把姑爷打得不轻,脸也花了,眼睛肿了。这是怎么说的?这才好了几天,怎么又要刀要剑的?莫不是要斩杀亲夫啦!
崔氏吓得,当时硬是没敢给,委婉的问那婆子,“咱们大姑娘与大姑爷还好吧?”
婆子哪里晓得大姑娘和姑娘好不好啊,但也没听说俩人有什么不好,便说,“好着哪。”
崔氏还是怕出事,说要寻一寻,先叫这婆子下去等着,挺着大肚子喊过近身侍女,去吩咐得力的小子,快去衙门把大爷找回来。李钊以为家里出事了,因他媳妇月份大了,腊月的产期,这又是头一胎,李钊挺记挂媳妇,连忙请假回了家来。崔氏一说,李钊亦是肃容道,“先取一柄剑,我过去瞅瞅。这个阿镜,不说是不成了。你说说,阿凤还不是好性子,待她也好。她倒总仗着些拳脚欺负人。”
崔氏安慰道,“你也别急,我虽是有些记挂小姑子,可咱们也别冒冒失失的误会了小姑子。你过去瞧瞧,要是他们没事,就把剑给他们。要是有事,就劝解一二才是。”
“我晓得。”李钊让妻子在家歇着,亲自持剑过去了。
结果,竟是秦凤仪要柄剑装点门面,李镜还说呢,“不过是送把剑,大哥你怎么还亲自来了?”
李钊虚惊一场,把剑给秦凤仪,道,“我也没什么事,就给你们送过来了。”
秦凤仪一面拿着宝剑在身上比划,臭着美还问哪,“现在还没落衙的吧?”
李钊道,“衙门也不忙。”
秦凤仪没多想,李镜与李钊兄妹多年,焉能看不出她哥的意思,瞪她哥一眼,她又不是暴力狂,难不成还总与相公吵架不成。李钊还记挂着衙门的差使,看他俩没事,便起身道,“这剑就送给阿凤吧,我这就走了。”
秦凤仪要送大舅兄,李钊道,“你继续照镜子吧,阿镜送送我就成。”
兄妹俩一并出去了,李钊说妹妹,“你可稳当着些吧。”
“都是哥你大惊小怪,我难道还对相公动刀动剑啊。”
“你觉着自己好的不得了,哪里知道家里的担心。”李钊道,“妹夫这样的人,你得多疼他些才是。”
“我晓得。”李镜觉着自己挺疼相公的。
李钊这才问,“他这么要刀要剑的,还穿着探花衣裳,这是做什么呢?”探花早中过了,不会是要发什么颠吧。哎,妹妹是个暴力狂,妹夫是个神经病,李钊觉着,日子真是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