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外道话做甚。”秦凤仪低声与他道,“我看陛下近来心情不差,待大公主出了月子,一道进宫给岳父请安才是。”
张羿颇有血性之人,就看他为救秦凤仪都不惜身之事,也知这是条好汉。只是,该好汉一说到皇帝岳父那里,就有些发怵。因与秦凤仪已定下亲家之约,张羿与秦凤仪性子虽不相同,俩人却是颇能说到一处去,张羿低声道,“万一陛下见我恼怒,可如何是好?”
“我岳父当年见我恨不能生吃了我,这想娶媳妇还能脸皮薄啊。你就厚着脸皮,张嘴跟爹,闭嘴赔笑,多进宫几趟,便好了。”
张羿听秦凤仪给出的这“张嘴叫爹,闭嘴赔笑”的主意,想一想,脸上都禁不住火烧一般。秦凤仪却是自认为给张亲家出了个极好的主意,便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张羿发了回愁,也回去看儿子了。
大公主见她爹赏的东西,自是高兴。张嬷嬷也说,“陛下心里念着公主哪。”
大公主见丈夫进屋,道,“秦亲家呢?”
“他回家去了。”
张嬷嬷道,“如何没留秦亲家吃酒?”
张羿道,“回去陪媳妇吃饭了。”
张嬷嬷笑道,“秦亲家这人,真真是个极好的。”
大公主心情很好,笑道,“就是性子怪,昨儿不是还说咱们阿泰丑么,今儿又去给阿泰讨了个名儿来。”既有了景安帝所赐大名儿,那平哥儿的小名儿便收了去,自此不叫了。
张羿道,“凤仪就那样,当初李家小大郎刚生下来,凤仪还悄悄同我说过人家多丑多丑哪。现在喜欢人家喜欢的了不得,他其实喜欢孩子。”
张嬷嬷笑,“秦亲家年纪小,还是个孩子脾气哪。”
秦凤仪自觉做了件好事,心里很是高兴,回家与媳妇一说,李镜也说好,道,“要是昨儿个陛下一并赏外名字和洗三礼就好了。”
“我以为昨儿个陛下肯定要赏的,谁晓得他没赏呢。非得今儿个我去要,他这才赐了名儿,赏了东西。”秦凤仪一向与景安帝投缘,替景安帝说话,“陛下是一国之君,顾虑便多些,尤其诸藩王也在京城,大公主的事,藩王们嘴上不提,心里不见得怎么想。”
李镜知是此道理,道,“待孩子满月后,抱宫里给陛下看看,陛下心里估计就都好了。”
“是啊。”秦凤仪道,“我与张大哥说了,让他与公主一并进宫,他那人脸皮太薄,其实,他与公主成亲这些日子,儿子都有了,早该进宫给岳父请安了。陛下无非就是发作几句,也不会怎么着。”
“说得容易,张大哥无官无职,可怎么进宫呢。先时陛下又在气头上,天子之怒,岂是好受的。”李镜道,“如今这有了孩子,陛下看在外孙的面子上。介时你打听个陛下高兴的时候,咱们再与大公主说,让他们那一日进宫才好。”
秦凤仪点头,“也好。”
秦凤仪笑,“你是没瞧见陛下那模样,我说他家外孙子长得可丑了,陛下那叫一个不乐意。”
“你这话就讨人嫌的很。”李镜道,“待咱家儿子生了,万一也不好看,可怎么办呢?”
“怎么可能不好看?”秦凤仪自信满满,“像我就绝对好看,是要有万一,也是像你。”
李镜气的,捶他好几下子。秦凤仪握住她的手,笑道,“你以后可不能动不动就打我了,不然,儿子万一生出来,像你这样爱打架可如何是好?”
“成天说别人爱打架,就是爱打架,也是像你,你说说,你这当官儿还没满一年,都打过多少回架了?”李镜道,“白长个斯文样儿,一点儿不斯文。”
“等咱们阿阳斯文就行啦。”秦凤仪还伏下身往媳妇肚子处听啊听的,李镜道,“听什么呢?”
“听咱们阿阳跟我说话哪。”
秦凤仪近来差使闲了,他也不出去交际,没事迟到早退的在家守着媳妇。要不就是带着媳妇去岳家看老太太,秦凤仪遇刺的事闹得太大,基本上全京城都晓得了。侯府原是瞒着老太太的,可老太太耳不聋眼不花,如何能不晓得,知道后吓坏了,还亲自过来瞧了孙女婿一回,千叮咛万嘱咐的叮嘱了秦凤仪好些话,近来时常打发人过来送东西给秦凤仪吃,疼他疼的了不得。
秦凤仪先时是太忙,也没空总过去,如今闲了,李镜怀胎安稳,出门亦是无碍的,秦凤仪就时常带着媳妇过去,或是陪老太太说话,再一道吃饭,傍晚回家去就是。
李老夫人这把年纪,儿孙都有出息,就愿意孩子们过来热闹。李老夫人还与郦老夫人说呢,“这上了年纪,就把事都看淡了。不瞒老姐姐,我以前还有些争荣夸耀的心,可自从阿凤总是遭小人忌恨,我是什么心都没了,就盼着孩子们平平安安的,就是福了。”
“阿凤就是太出众了些,自来是才高遭人妒,他那孩子,生得好,又肯上进,故而,许多不如他的小人便嫉恨于他呢。”郦老夫人显然也晓得秦凤仪遇刺之事,因秦凤仪与郦家亦是交好,郦老夫人说起话来,很是痛恨这些个刺客。
“谁说不是呢。”
好在,秦凤仪时常带着李镜回去,李老夫人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心里便渐渐安定了。
秦凤仪此次遇刺,不同以往。
收到了许多朋友的关心和问候,尤其柳郎中,还打了两把精巧的袖弩送给秦凤仪,让他防身用。这东西精致至极,秦凤仪十分喜欢,便是李镜都说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