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多冷清。再说,万一没人去,我岂不没面子么。”秦凤仪还想得挺多,景安帝又是一乐。秦凤仪还问皇帝陛下,“陛下,您收了我的帖子,那我生辰时,你去不?”
景安帝连平郡王的寿辰都不会亲临,何况秦凤仪的生辰,景安帝想着秦凤仪一向天真,怕是不懂此间规矩,便道,“朕若是去了,怕你不自在。”
秦凤仪忙道,“我自在的不得了。”
景安帝笑,“朕不一定有空。”
“人去不去的,其实也无妨。”秦凤仪道,“陛下,你知道我们民间有句俗话不?”
“朕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看秦凤仪那小眼神儿,景安帝就知道没好事。果然,秦凤仪忙忙的道,“陛下肯定想知道,我告诉陛下啊。我们民间讲究,人不到,礼得到。”
景安帝以为秦凤仪仍是一意要邀自己去给他过生辰,没想到,却是要自己送礼给他,不由大笑,“怎么,还要朕给你送礼不成?”
“按理,我是不该收陛下给我的礼物的,不过,如果陛下非要给我生辰礼,我也不能拒绝不是?”秦凤仪还跟皇帝陛下介绍民间的寿辰都是怎么办的,秦凤仪道,“像陛下是长辈,我是晚辈。要是晚辈过生辰,不似宫里要给许多贵重的宝贝,我们民间,有寿桃寿面就成啦,一点儿不费钱。”
景安帝笑,“你可真会想。”
“原本我与平郡王撞了生辰,就是我把生辰挪后,您也想想,平郡王得是多大的场面啊,到了我生辰时,估计能摆上三桌酒就是热闹的。排场比不上老郡王就算了,他毕竟是陛下的老丈人。可是,陛下,咱俩也不是外人哪。咱们一样是亲戚,论辈份,我该叫您一声亲家叔的。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亲家叔。”
景安帝险没叫这两声“亲家叔”给噎着,秦凤仪简直无师自通的跟人套近乎,他还一个劲儿的问,“是不是啊,亲家叔?”
景安帝实在受不了秦探花这个“亲家侄子”,道,“来来来,下棋下棋。”
秦凤仪看景安帝如此小气,心说,得不了寿礼,赚些银钱也好,秦凤仪自荷包里摸出张小额银票,道,“那就关扑吧,二十两。”
景安帝一向喜欢与秦凤仪下棋,命内侍称二十两银子过来。景安帝发现,秦凤仪这棋艺大有进步,景安帝道,“又去你岳父那里翻棋谱了?”)
秦凤仪得瑟地,“翻棋谱算什么本事,我去岁就悟了。”
“悟了什么?”
秦凤仪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景安帝挑眉,“这话有深意。”
秦凤仪神秘兮兮的一笑,却是不多说。秦凤仪与景安帝连下三盘,输二赢一,尤其是赢的第三盘,五十手内占足了优势,纵景安帝拼尽最后一滴血,终还是输了秦凤仪一目半。景安帝大为惊讶,道,“还真是不得了。”观量了秦凤仪的棋路一回,景安帝道,“以往朕都说你棋路过于凌厉,如今倒是能收着些了。这一收,便见长进。”
秦凤仪被景安帝夸得扬起下巴,端起香茶来吃一口,得意的笑,“这是臣去岁悟的。”
“唉哟,你怎么又悟了?”
“下棋跟做人一个道理。”秦凤仪随手将棋子分开,收到青瓷棋罐里,一面道,“先时也没悟,陛下不是叫我办了两件差使,我发现,做人虽要进取,但有句老话说,刚柔并济,也不是没有道理。还有一样,就是得眼光准。这手段还是其次,倘是眼光太差,再好的手段都没用。所以,这下棋,要以眼光为第一,技艺为第二。年前我与我媳妇下棋的时候,突然就明白了,以前她还偶尔能赢我一两遭,现在有输无赢,因为总是输给我,都不肯与我下棋了。”
景安帝听得一乐,与秦凤仪道,“女人家,若是好强,你就装着输给她两次,哄她高兴才是。”
秦凤仪道,“我也好想赢好不好?”
“真是个孩子话。”景安帝带着一丝男人才能懂的心照不宣的笑意,道,“凤仪啊,这男女之事上,有时,输了,便是赢了。而有时,赢了,反是输了。”
秦凤仪听着景安帝这话,觉着大有深意,可一时又不能明白。景安帝想着,要说秦凤仪伶俐,这真是他便是做皇帝这些年也见到的为数不多的极有悟性的孩子,且心性亦佳。可有些时候,秦凤仪或者因是家中独子,受宠长大,他又很有些孩子脾气,十分单纯。"
景安帝看他这不解的模样,笑道,“你照朕说的,回去试一试就明白了。”
秦凤仪果然回去就试了一试,第二日陛见朝皇帝陛下挤眉弄眼的,还悄声道,“陛下您真是绝了,您咋这样聪明啊?”
景安帝含笑,“可见朕这主意不错。”
秦凤仪露出个仿佛刚偷过油的小耗子的窃笑,只是笑不说话。
景安帝看他那鬼祟样儿就猜到了什么,也是一乐。
平郡王的寿辰终于到了,秦凤仪也带着媳妇去了郡王府道贺,李镜礼法上就是郡王府的外孙女,秦凤仪自然就是外孙女婿,他这去了,也有不错的位子,与过来道贺的宾客,认识不认识的,在一处说话吃酒。待得酒宴过后,秦凤仪也是留到了最后,方带着媳妇告辞。
平郡王过寿,他又是陛下的老丈人,宫中自然有所表示,非但景安帝赏赐了颇为丰厚的寿礼,还有裴太后、平皇后,对平郡王的寿辰都有所表示,秦凤仪嘴上不说,心下羡慕的了不得。想着平家当真不愧是京城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