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在招待所的一缕离火,会跟着纪东歌,如果他真的给自己用上了煅骨术,那总会露出破绽的。”

陆爻有些紧张,“不会被发现吗?”

“九成不会,我才开发出来的新技能,不过我暂时还只能控制一缕离火。”

“已经很厉害了!”陆爻纠结了几秒,用上了一个形容,“你简直无所不能!”

玄戈对上陆爻的眼神,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招待所。

“会长,您的个人休息室已经布置好了,有什么需要您可以按铃叫我。”招待所的客房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女孩儿,一路上都在悄悄地打量纪东歌。

纪东歌嘴角一直都挂着温煦的笑容,像是没有发现对方的小动作,说话的节奏舒缓,“谢谢,辛苦了,跟着我们一起熬夜。”

“不辛苦不辛苦!”那个女孩儿连忙摇头,“房间里为您准备了早餐,还有热水,您好好休息!”

发现纪东歌脸上带着不太明显的疲倦,但依然笑容温和地朝着自己点头,她的脸瞬间就红了。拿房卡开了门,确定纪东歌没有其它的需要,这才有些不舍地走了。

关上门,先检查了室内的情况,确定安全,纪东歌才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这时候的他,脸上显出一种不自然的僵硬。

将黑色长大衣脱下来挂好,纪东歌无视桌面上摆着的早餐,进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从他的指缝间冲刷而过,没有引起他半点不适。

足足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洗手,擦干净手上的水渍时,纪东歌的双手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白色。他抬眼,研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地调整着表情。

他从来不会感觉到疲惫,但在现在这种时候,必须表现出疲惫来。稍皱着眉,眼皮微微往下耷,脸部肌r_ou_放松——一种疲倦但强打着精神的神态就出来了。

保持着这样的表情,他坐到床边,伸手取下围巾,躺到了床上,后颈上横贯的血痕隐隐露出来了半寸。

电话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纪东歌按下接听,“方霖?”

“会长,龙木棠他们已经到了日月巷。”

如果玄戈听到,就能马上辨别出,说话的人就是之前在会议上,提出要将陆爻作为诱饵的女人。

纪东歌双眼定定地看着天花板,声音没什么起伏,“嗯,不用管,地下养的东西都已经迁走了,让他们去。”

“是。还有陆爻,我们无法确定他的位置,卦象和星象全都一片模糊。”

“不怪你,和他相关的,我也算不清楚。”又说了几句,电话就挂断了。

手机被随意地放到旁边,纪东歌习惯x_ing地活动着僵硬的手指,之前他在梅园夺了武直身体的控制权,却露出了破绽,这是他没想到的。

几年前,他曾经找过一个借口,在武直的手背上画了一个转换阵法,后来也一直都在观察武直,自认模仿没有问题,短时间内绝对不会被发现。

毕竟二十几年前,他就是用这个方法,让玄委会高层整个都分崩离析,最后相互怀疑,自相残杀。

所有会妨碍到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走了,再也不可能出现。

这次唯一露出的痕迹,应该就在他顶替武直时,武直在卦象上会显示为“死亡”。他猜测,可能就是在这上面出了问题,毕竟陆爻在算卦上的天资,确实十分罕见。

而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各处收集生气,用其中一部分来遮盖自己透出的死气,以此隐藏身体已经换成了傀儡的事实。二十年一直都没出事。但这陆爻一出现,总是扰乱他的计划,连他准备了好几年的y-in纹柱和y-in珠,也都被毁掉了。

认真思考了几分钟,重新拿起手机,纪东歌给方霖打了电话,“陆爻有可能会去沧江的旭岭大桥附近,你亲自过去一趟。”

等拿到元水,将陆爻炼制成傀儡,再抹除离火浮明盘器灵的意识,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也就没人可以扰乱他的计划了。

纪东歌闭上眼睛,脸色惨白,胸廓也没有呼吸的起伏,躺在床上就像是没有生命力的木偶一样——他为了达到玄术的顶峰,已经付出了太多,绝不容许半分差错。

***

陆爻把装小笼包的纸袋也丢到垃圾桶里,就看见玄戈停了下来,他眨眨眼,“有发现了?”

玄戈点头,指尖一勾,一抹r_ou_眼几乎看不清的火焰,就出现在了他的指尖,又瞬间消失不见。

“我‘看见’纪东歌的后颈有一道血痕,和那个假货后颈上的一样。”玄戈把陆爻的手握着,一起放到自己口袋里,“他应该是用上了煅骨术,又给自己做了一个傀儡当身体,不过这么久,竟然都没有人发现有问题。”

心里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陆爻想了想,“我记得以前长生曾经提到过,他之所以和我一样,会怀疑会长,是因为有一次,他在会长的身上没有感觉到生气,但也就只有这么一次。”

说着,他看向玄戈,“你说他大量收集生气,会不会有一部分,就是用在了自己身上?用来假装自己是一个正常的人类。毕竟这么久,连龙婆婆和钟前辈他们都没看出来有问题。”

“嗯,有可能。”玄戈停下来,认真问道,“所以陆大师,算一卦吧,我们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c城,日月巷。

车停在日月巷,薛绯衣连忙开门下车,活动了一下手脚,“这也太远了,坐得我腰酸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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