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他们的眼神还充满对未来的向往和渴望,甚至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容鱼赚了钱以后还要回来读书。
但后来见面后他们眼底的光却在碌碌人群中被冲刷的一干二净,他们或许学会了攀比,又学会了市侩,他们穿着大城市买来的新衣服看着容鱼,充满疲倦的眼底却复杂又艳羡。
他们也许会和容鱼打个招呼,却不会在和容鱼一起玩耍,像是走入了另一个无法碰触的圈子。
碰了几次壁后容鱼知情识趣,再也不主动去和那些旧时的玩伴接触,大家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至少曾经一起努力过,也至少大家都在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努力着。
做题的时候感觉脑子转不动,此时此刻倒是转的很快,容鱼几个念头转下来,心里的委屈便一点点泛了出来。
他咬了咬下唇,想做出一个凶巴巴的样子吼郑明池一声,揪着脸却半天都没成功,半晌后只能放弃的自暴自弃道:“不准你说我以前的学校!”
明亮的灯光将容鱼的表情照的一清二楚,隔着摄像头无比清晰的传入手机的另一头,郑明池将手机屏幕微微拉进一点,便将少年眼底的水光尽收眼底。
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蓦地一软,郑明池叹了口气,语气不知觉已经带上了几分哄劝的味道:“既然这样,那你更不能给你原来的学校和老师丢人了。容鱼,你自己觉得今晚的作业是做还是不做?”
容鱼成功的被郑明池的激将法给骗上钩了。
他气愤极了的哼唧了两声,伸出手背抹了一把眼睛,说话还带了几分上气不接下气:“你!你等着!我现在就,就做作业!我今晚肯定能做完!”
郑明池将电脑椅向后仰了仰,悠闲无比的靠在椅背上打量着那条傻了吧唧的鱼,顺手提了提鱼竿,顺毛道:“行,我看着你做。今天作业不多,有不会的直接问我,我就不挂电话了。”
容鱼没搭理他,转过脸背过身蹲下撅着屁股从椅子后里去翻课本和练习题
是挂在椅子背上的,容鱼偷懒趴在椅子上矮下腰取书,圆润的屁股蛋刚好就对上了镜头。
不知道是不是这家冬绒睡衣店老板的恶趣味,睡衣屁股的位置竟然也印上了一只兔纸,兔纸三瓣嘴的位置刚好就是敏感处线头缝合的那里。
也许平时自己看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此时容鱼的小屁股微微扬起来,兔纸红艳艳的三瓣嘴在灯光下更显鲜艳。
郑明池向前倾了倾身子,张口本来想提醒容鱼一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重新靠回了椅背上,皱着眉头像是在天人交战。
不过容鱼拿书的速度非常迅速,还没等郑明池内心纠结完他已经利落的一个翻身,端端正正的坐回了椅子上。
双手乖乖巧巧的扶正了文具盒,容鱼一本正经的看了郑明池一眼,用非常倔强不服输的小眼神坚定道:“我一定会做好作业的!”
郑明池:“……”
郑明池:“你做吧,有不会的就问我,今晚的作业我也做了。”
容鱼翻开文具盒取了笔,听到话下意识问道:“全做完了吗?做这么快?”
郑明池随手拿了本桌上的课外书翻了两下,随口道:“嗯,刚开学作业不多,半小时就完了。”
容鱼:“……”
好恨,这么不会说话难怪情路不顺哼!
郑明池翻了翻书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对面那只傻鱼,瞅了一眼果然看见少年在那儿委屈巴巴吭哧吭哧的咬笔头,飞速掌握安慰技巧道:“没事,你刚来不熟悉课程会慢一点,等课程熟悉了做题就快了,不用着急。”
容鱼成功的再次被忽悠了,眼睛亮亮的眨巴着看镜头:“真的吗?熟悉课程我就学会了吗?”
郑明池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发现不仅不会痛而且还美滋滋,于是没有压力的点了点头,不负责任的哄道:“熟悉课程了就好了,要每天好好写作业,上课认真听,不会的就来问我,知道了吗?”
容鱼也摸了摸自己的良心,作为一个有良心的好少年非常心虚道:“可是会不会打扰到你啊……我觉得我不会的有点多……”
“不会打扰。”郑明池熟门熟路的把唐应给搬了出来,“你和唐小舅认识,帮助一下应该的。”
容鱼一听更心虚了,生怕唐应那口没遮拦的哪天嘴里随口一说把他身家那点事儿说出来。
虽然容鱼自己从来不觉得师父做这行有什么不好。
都说助人为善乃大德,师父帮了那么多人,一不求名,二不为利,一辈子甚至连个好点的房子都没住过,更没吃过那些来请师父帮忙的人请的饭食。
在师父过世前,容鱼一直觉得师父是很伟大的。
但就在师父回光返照的时候,却拉着容鱼的手告诉容鱼以后去了大城市,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师父的名讳,更不要告诉别人自己跟在师父身边长大,亦不能说自己也学会了一些师父教的知识。
总之,师父告诉他,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学生,将来找一份踏踏实实的铁饭碗工作。
做一个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容鱼一向很听师父的话,来到滨城之后再也没联系过微信里那些人,如果不是唐应今天联系他,可能从此就要断了关系。
现在又听到郑明池提起唐应,容鱼十分忧郁的叹了口气,想来想去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缩了缩脖子,默默的咬着笔头继续艰难的做作业。
郑明池很快翻完了一章课外书,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