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凡,比六年前给江溪带来的触动更大。这个年纪的他,外形上更贴近于前世记忆里的模样。

把那些千回百转仍不能出口的思念压抑下去,江溪只能克制着,用尽可能自然的表情打个招呼。

一句“好久不见”艰难出口后,对面人只是困惑地皱了下眉?

“你是?”钟亦凡应该是有些吃惊的,但又不大敢确定真的是他想到的那个人。

“……”这种不确定让江溪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就算初中发育晚,钟亦凡离开时自己一百四十九公分的身高同现在一百七十九公分的身高差了三十公分之多;就算那时还是一张未褪尽稚气的正太脸;就算六年的时间足够把从前的记忆推远,但对方已经认不出自己,还是会忍不住让从心底翻涌而上的酸楚味道弥漫口腔。

“江溪。”报出自己的名字,江溪已经完全没了钟亦凡会对这个名字有记忆的信心。

并非真的没有认出,只是难以相信会以这种方式在街头偶遇。老家的那些人与事被钟亦凡有意识的尘封进了心底,是痛到不愿不敢再想起的过往。会在多年之后这么意外地碰到江溪,钟亦凡其实心情复杂得根本不知该作何表情。

“你……变了很多。”这句话带着点不易觉察的尴尬,随后旋即又变作了无所谓的调侃口气:“难怪觉得有点儿眼熟。”

“……”原来,仅仅是有点眼熟而已。好像突然再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江溪几次张了张口,最后却只是把捡到的手机递了过去:“你朋友掉的手机。”

……

钟亦凡驱车在y泉营路段上了j开高速后,江溪总算多少平复了些情绪。

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上钟亦凡的车,就跟听到口令了似的,对方问了句住哪儿后让他上车,他就上来了。

既然上都已经上了,总该说点什么,江溪试图找个话题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当初,怎么会突然转学?”本以为这是个最安全的话题,却不知道,自己正戳在了钟亦凡的伤口上。

意味不明地自嘲一笑,钟亦凡单手从中央扶手箱里摸出半盒软中华,熟练的一弹盒底,叼出了一根,接着把烟扔到江溪怀里。

“吸吧?”问着话,钟亦凡已经拽出点烟器给自己点上了。

“感冒就别抽了,咳嗽。”江溪的确吸烟,但偏现在不想,他心里堵得慌。

“呵,还敢关心我啊?”说这句话的时候,钟亦凡的表情有种邪恶的堕落。

“……”

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活生生的在眼前出现了,可江溪却忽而有了种很难用语言表达清楚的感觉。明明人还是这个人,但谈吐举止却怎么样也无法和记忆中的模样衔接起来,有种不协调的陌生感。

刚才看钟亦凡拿烟时他随意瞟了眼储物箱,那里面除了烟跟口香糖外,还大咧咧地放着安全套。

这个发现,真的让心很不舒服,虽然知道自己没立场没资格去在意任何事,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你走以后,我找过你,但没人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转学了。”稍微顿了一下,江溪转头看了过去:“这几年,过得好么?”

对于钟亦凡的身份,江溪一直没有搞懂。前一世他只知道钟亦凡家境很好,并且当初也是农场子弟,仅此而已。

“你呢?怎么也突然到b市来了?”

显然这是钟亦凡有意回避了,见他不愿多谈,江溪也不再勉强,只顺着他的话说了说自己的情况。

全中国读中学的日子都大同小异没什么特别的,江溪甚至不知道钟亦凡是不是真的在听,可他自己倒是说得挺认真。其实他平时是个话不多的人,大概人就是这种奇怪的动物吧,即使不太爱讲话,也可能会为了某个人变成话唠。

所以等他住嘴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自家小区附近了。

“不嫌弃的话,上来喝杯茶吧?”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把他从城里送到六环外了,即使知道钟亦凡绝对不会上来,礼貌上的客气话也还是该说的。更何况,他也是真心希望可以跟钟亦凡多相处一会儿。

在小区门口,停了车,没熄火。

钟亦凡视线只停留在方向盘上,笑了一下,没抬头:“不了,你家人在,不给他们添麻烦了。”

这样的拒绝让江溪识趣地点了下头,手已经伸过去准备开车门了,内心却还是有个不识趣的声音不吐不快。

“那个……以后,可以跟你保持联系么?”

“你很想跟我保持联系么?”语气忽而又轻佻起来,钟亦凡转过脸来,笑得有点耐人寻味。

“……”江溪真的很不适应这样的钟亦凡,不禁再次语塞。

又拿出支烟点上,钟亦凡深吸了一口,重新别开了头。

暗淡下来的目光从指间的香烟上慢慢掠过去,视线在氤氲开来的烟雾中变得悠远起来,好像透过身边江溪的存在依稀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昨天。

“那次的事,当你倒霉被狗咬了吧!至于联系,最好不要,以后再不小心遇到我,躲着点儿走倒是真的。”现在的他,没资格谈感情。

很多事,发生了,就抹不掉了。钟亦凡觉得自己已经从里往外的溃烂了,再怎么糟蹋无非都只是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皮囊而已。可说到底,江溪并没亏欠他什么,在那个人生彻底变色的晚上,他确实不该那么对还是孩子的江溪。

“你……到底怎么了?”那件事情,江溪并没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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