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的可怕惯x_i,ng。

亚当提醒他,用最残忍的方式,包裹着糖衣的毒药。

少年的神情令亚当一愣,这才想到以前他在天神队宣布那些计划,暗中笼络自己的势力时,伍德的沉默也许并不代表没有察觉——这个男人始终如此敏锐。

“好吧。”伍德重重吐出一口气,目视前方,把时速开到150公里,“要找出泥沼里的真相,有两个办法,一是丢一颗炸弹进去,让它自己蹦出来;另一个是潜进泥沼深处,做好沉进去的准备。”亚当感到冷彻骨髓,直达心灵的寒意,那感觉使他思维停滞,灵魂冻结,好像陡然掉到一座深谷前面,没法跨过这一目了然却深刻得让人绝望的天堑。

“我认识一个人,他会毫不犹豫选第一种。”

“哦?他可真够疯的。”

“是啊——”这就是我和他的决定x_i,ng差别。

亚当并非不知道如何抹平和楚轩之间的距离,只要放弃他心里一点属于人x_i,ng的东西:那地狱焚烧的愤恨、嫉妒、誓不罢休的执着。

为什么!我明明是因为你才来到这个世界上,承受那些人类玩弄一样的对待,为什么你可以不在意,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你是个完美的珍品,唯一的,无瑕的,没有一丝伤痕能刻进你无感的心灵,衬托得我像个讽刺的笑话。

还有昊天,他受到了更不公正的待遇,却可以笑嘻嘻地不当回事,游戏人间。他比你我的体质都更接近人,可他的本质最不像人。偏偏因为这个,他活得比我们都轻松。

难道因为我是一代半,在夹缝中诞生的失败品,活该如此残缺、异常、自己都看不下去?

他们闯过怪物游荡的街道,一路狂飙的车内气氛沉寂,到处有人从睡梦中惊醒,在突然的变故前张皇失措,世界从正常的范围跌落出去,惨烈得像个破碎的盘子。

“我和你一起去。”亚当轻声细语,“去寂静岭的终结地。”

伍德看了他一眼,目光洞悉了什么,又沉进某些东西。

“亚当,你是个自残的混蛋,你会干出最糟的事。”

这话像是预言,金发青年莫名的不快。

“我不会。”愚蠢的冲动属于凡人,他只有一个庞大严密的计划。

伍德高声大笑,完全邪恶肆意的傲慢,亚当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笑,心跳几乎停止了。

那双孔雀蓝的眼睛盯着他,使他感到胸口被抓住的窒息:“哦,那你能干嘛?忍到最后,放个毁灭式导弹结束一切?”

亚当浑身发冷,一刹那灵魂的共鸣冲击了他,来自他不知道却真切存在的部分。

“我会救你。”伍德冷冰冰地说,像在对一个自己了解的怪物说话,“到你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杀了我。”

黑暗中横冲出一辆车,伍德紧急打方向盘,踩下煞车,时速到170公里的车子因为剧烈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弯曲焦黑的车痕拖行了数十公尺。被巨大的力量推向前的亚当险些撞上窗玻璃,一只手死死拽住他,及时弹出的气囊将他包裹在内。

“系上安全带!”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喊。

“杀了你?”亚当低低地反问,他的思绪似乎烧短路了,只能傻傻重复。

前面发生了连环车祸,不是每个人的反s,he神经都和伍德一样好。火光投进驾驶室,明暗不定的影子交织着,车窗的反光下,亚当的眼神有一种茫然失神的意味,衬得他外清澈。伍德将安全带拉过来,帮他扣上,背对燃烧的废铁、哭嚎的人群和破落的现实,显得异样契合又截然不同。

“你不是随时能对人生放手吗。”他靠近他,耳语似的说,“你感觉活着糟透了,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安静下来周围就只剩下虚无和幻灭,只有一点点不甘心和对世界的怨恨支撑住你,但你时常觉得厌倦,认为还是拖着这荒唐的一切去死。”

“那么你陪我到这里的理由是什么呢,亚当?”

亚当说不出话,也想不出答案。

伍德放开钳制他脖子的右手,回到稳稳的驾车姿态。

吉普车开进一条下坡路,两旁的石砖墙面贴满广告纸、不堪入目的画像、黑笔写的骂人话和诅咒,就像生活最y-in暗的一角。

“我是个杂种。”伍德冷冷地说,“从我一岁能听懂话到十五岁,我的父亲都是这么称呼我,婊子养的,一千个父亲生出来的杂种——我母亲逃跑了,她受不了他。在他的妄想里,她每天都跟男人生孩子。”

他目光空洞地望着一只只肮脏的垃圾桶,刻意压在心底的记忆像岩浆一样浮起,发出腐臭的气泡。那些往事,即使在他足够理智和成熟后,也绝口不提。

这时却被迫提起,伍德不得不深呼吸,才能让视线清楚一些。

“她在德国和父亲认识,说她是个意大利姑娘,这是个谎言,害得我和父亲走了十一个国家找她。不过生活对我没什么区别,他总是把我关在房子里,不管我,也不跟我说话。当他找到我,就开始说那些疯话,说我将来会和男人上床,满大街勾引人。我得不停地重复‘不,我不会的,爸爸’,‘我爱你,只爱你一个’。我害怕极了,我害怕变成他说的那样子,因为我是那个女人的小孩,这是……血缘,最粗暴的关系。那个时候我为了讨好他,什么都愿意做。”

“他是我父亲,我希望他爱我,可是想到他爱我,又越来越让我作呕。”

伍德紧紧抿住唇,有几秒的强烈眩晕。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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