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当年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的小屁孩,都已经在西北混得风生水起,取得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而他却只能在兵部看着捷报流口水,闲得无聊数蚂蚁,这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憋屈。
要不,过几日去睿王殿下那里探探口风,看看能不能把他也弄到滁州去?
卫敏时虽然这么想着,不过他想到要去拜托当年的小屁孩帮忙,而且母亲妻子那里肯定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时候,又忍不住犹豫了。
卫敏时心情纠结地带着人,找了块地方守着女扮男装的卫敏萱看热闹的时候,卫敏萱的心情却是非常雀跃,她捏着袖中的玉佩,紧张地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那人越行越近,心中“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虽然她对幼年时青梅竹马的那些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不过多年来睿王殿下虽然不在京中,却始终书信礼物不断,她稍大一点,又隐隐听说了当年的求亲风波,怀春少女哪个不爱慕英雄,更何况这英雄还百般讨好痴情一片始终未娶,让少女的心中,慢慢有了异样的感觉。
不过如果父亲坚决不同意的话,就算是睿王殿下,也没有办法吧。她想到这里,心情又郁卒起来。
景珂此次回京,除了献俘之外,更为重要的原因是要替大统领庆贺六十大寿。时人逢九过大寿,所以卫衍的六十大寿,实际上应在弘庆二十四年五月下旬,五十九岁生辰的时候庆贺。
这是多么难得的喜事,一生中只有这么一次,景珂自然不会缺席。不过几年前皇帝过五十大寿时,他却以战事繁忙,毫不犹豫地缺席了,这区别对待是一目了然的。
卫衍的六十大寿,不仅仅是卫家的喜事,更是牵动了无数人,其奢华宏大超过了世人的想象。卫衍的本意是不要这么铺张浪费,可惜他拗不过皇帝的意思。
皇帝因景珂在西北连破北狄,西蒙,多罗三国,将这三国的王子王女们掳来进献御前,此时心情极为舒畅,就要大肆c,ao办卫衍的寿辰。
几年未见,他对景珂也多了几分慈父之心,而且眼看着卫衍年事已高,景珂作为卫衍最疼爱的皇子,一直行军在外,也难免会让卫衍牵挂,所以他就有了让景珂此后留在京里的打算。
卫家的奢华寿宴,景珂被留在京城,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愁。比如太子殿下等人,就从此中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比起靖王景瑛来,在军中有了势力的睿王,才是太子真正的心腹大患。
弘庆二十五年春末,景骊去安远府巡视他的陵寝,卫衍因事没有随行。
皇帝的陵寝,一般会在登基后就开始修建,景骊幼年登基,并没有马上修建陵寝,后来他欲修建时,又赶上齐远恒建言“农桑新政”,因钱粮不凑手,又推迟了几年才动工,不过他的陵寝,到现在也已经足足修建了十多年,差不多要完工了。
负责监造修建陵寝的官员,一向都是皇帝信得过的人,不过这位官员,从修建开始就有了个小小的疑问。
皇帝的陵寝主要分两部分组成,上面是陵寝的主建筑群,景朝的每位君王都是同一建制,至于下面的地宫,则各有各的玄妙。今上的这座地宫,按先祖例修建,唯一不同的是,主墓室中的停棺台特别宽大,完全可以停下两副棺木。
那官员也猜想过,皇帝这么修建停棺台,是不是准备要和谁合葬,不过他想到先后早就葬入了皇后陵,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要是不怕死的话,也许可以得到皇帝的亲口解答,不过他很怕死,所以这疑问一直到他去世,还是个疑问。
景骊在安远府不过待了两日,突然收到了京里的急报,睿王景珂被人下毒,生死未卜。
“到底是怎么回事?”景骊匆忙带着人回到京城,第一个召来质问的人,就是永宁侯世子卫敏文。
卫敏文如今掌管着京城里的暗卫,就算事先无法预防,事后也该调查出一点头绪了。
“太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株奇花,昨日,他邀请了诸位殿下,太子太傅等人去东宫赏花。”
景骊听到太子太傅这几个字,眉头就皱了起来:“昨r,i你父亲也去赴宴了?”
“是。”卫敏文躬身应道,“席中,除了赏花外,还有歌舞助兴。领舞那人是多罗国王女,舞毕,她亲自执壶给座上的众人敬酒,睿王殿下就是喝了她敬的酒,当场就毒发的。”
景骊记得景珂献俘后,他就将众女赏赐给了诸皇子及重臣,那多罗国王女显然就是这样到了太子宫中。
“人你审过了?她怎么说?”
“她供认不讳,承认是自己毒害了睿王殿下。”
“她用的毒呢,又是怎么来的?”
“据她供认,原是藏在头发中准备用来自尽的,昨日突然有了接近睿王殿下的机会,就直接动手了。”
“你觉得太子真的对此事毫不知情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无论怎么回答,恐怕都不会讨喜。
卫敏文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臣不敢保证。”
皇帝望下来的目光很冷,卫敏文却依然纹丝不动。
“此话怎讲?”良久,景骊再次问道,他的声音里也充满了寒意。
卫敏文此话有挑拨天家骨r_ou_亲情之嫌,最是遭人忌讳。
“昨日,那杯酒原是敬给父亲的,因为父亲不胜酒力,所以睿王殿下代饮了。”
听到这里,景骊的面色大变,再也没有刚才的冷静。
“朕准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