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还不算亏大了?”

庞昱噗地笑了,简直拿他没办法:“行吧行吧,是你亏了, 我占你大便宜了,成吗?”

“成。”白玉堂莞尔一笑,用拇指替庞昱擦了擦他颊边的泥点,目光温柔。

庞昱赶紧按住他的手:“别乱动,我真的有几天没梳洗了,小心弄脏你的白衣服。”

白玉堂毫不介意:“弄脏又如何,你比衣服重要得多。”见庞昱呆呆地看着自己,仿佛这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又道,“衣服若是能思考,便该觉得为你弄脏也是值得高兴的,物随主人,我是如此想,它们也应如此想。”

“……什么歪理。”庞昱嘟囔了句,嘴角的笑容却从未消褪。

白玉堂目光又柔和几分,小声道:“给你备好了房间与热水,先去洗漱一番吧。”

“那王朝马汉……”

“还有石娇在,又不是少了你寨子就转不动了。”白玉堂不以为意道。

“好吧!”庞昱伸了伸懒腰,浑身脏兮兮黏糊糊的确实很不舒服,既然白玉堂都这么说了,他便听对方的,白玉堂说没问题,那就是不打紧,反正这人虽然在小事上不拘一格,但在大事上却从未犯糊涂。

白玉堂为庞昱安排的房间在寨子一处采光极好的位置,这原是张华给他抢来的“压寨夫人”住的房子,独个小院,环境清幽,屋子周围种了不少湘妃竹。

“哇……还有这种地方啊?”庞昱感叹道。

他在寨子里待的时间不长,还是下山前匆匆一瞥,只觉得这里房屋都十分粗陋,也是因为这几处寨子都要保密,不能把工匠带上山,都是由招揽来的青壮自己搭建而成,做工肯定是粗糙的,也就头领和库房重地的屋子盖得结实些,其余的仅仅是达到能住人的标准而已。

于是在如此大环境下,这屋子的存在就尤为鹤立j-i群了。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好像是给皇帝选秀时,各地进上的适龄女子都生得歪瓜裂枣,不堪入目,突然里面出现一位长得相对清秀的女子,即便只是个六七分的美女,此时也被衬托出了十二分的美丽。

“这屋子原本的主人呢?”庞昱刚往前迈了一步,忽然想起白玉堂方才介绍所说,这是张华夫人的住处,那他们贸然进去不大好吧?

“那位夫人早就搬走了。”白玉堂淡淡道,“她原就是被张华抢回来的,根本不是心甘情愿,早对张华多有怨恨。张华一死,她就自请去厨房当了个厨娘,和石娇一样,她也想为攻城之举尽几分力。”

“从压寨夫人变成厨娘,这差别也太大了吧……”庞昱迟疑道。

白玉堂忽然一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倒也是。”庞昱叹了口气,不论是那位厨娘夫人,还是石娇,与她们命运相似的女子何其多,她们或许还算运气好的,更多的女子却因为美貌而香消玉殒,葬在冷冰冰的束美阁中。

听说襄阳王好美色,却对女子极为暴虐,稍有服侍不周到之处,辱骂还算是轻的,打死的都不少见。

胡老爷就曾跟他说过,他们后街有个人家的女儿被抢去了束美阁,那姑娘拼劲全力逃出来,好不容易与亲人见上面,家人都不认得她了——她已经变得瘦骨如柴,浑身伤痕,曾经美丽的脸蛋也凹陷下去,只剩下突兀的颧骨,眼神也沧桑黯淡,不复从前的天真明媚。

后来那姑娘的逃跑还是被襄阳王的手下发现了,连同她的家人也受到了牵连,一家十几口人,全部葬身火海。

胡老爷听说此事时已经太晚,想去救人也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火越烧越旺,默默地收埋那家人的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白玉堂看庞昱脸色不对,也没说什么,只是暗自握住小螃蟹的手,带他往里走。

他们走进里屋,面前多了只巨大的木桶,上面水汽氤氲。

“你先试一试,水温应该正好。”白玉堂道。

庞昱如梦初醒,伸手试了下,回头笑道:“确实正好。”

“赶紧进去洗,等下水就该凉了。”白玉堂帮他解开发绳,打散头发。

庞昱也顾不上不好意思,深吸一口水汽浓重的空气,顿觉身心舒畅,便就地解了衣衫,跨进木桶里。

白玉堂卷起袖子,拿起块胰子伸入水中,替庞昱搓背,倒把庞昱吓了一跳:“你……你还真的要帮我搓背啊?”

“我什么时候食言过?”白玉堂略有不满道。

“……”庞昱有点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又被白玉堂按住,不让他乱动。

“别动来动去的,我擦不到。”白玉堂无奈道。

“我……我尽量。”庞昱心都快到嗓子眼了,只觉得那只手似乎有股秘魔之力般,碰到哪里,那里的皮肤就变得尤为发烫。

加上热气蒸腾,庞昱整个脸都红了。

“不……等等!你碰哪里啊!”当那只手碰到某个不可说的位置时,庞昱哗啦一声往后仰倒,ji-an起一簇水花。他睁圆了眼睛:“那个、那个我可以自己来!”

白玉堂尤为不解:“至于吗,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看过的?”

“那也不成啊!”庞昱不是担心对方,而是担心他自己,生怕一个控制不住轻薄了对方,“咱们说好了,腰往上的归你洗,腰以下的归我。”

白玉堂失笑:“还能这么分?”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既然早已打定主意来日方长,那一时半会的豆腐吃和不吃都不重要了。

庞昱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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