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居然会被任命为侍郎。但是想想安逸之的情况,也就不那么诧异了。

此时的皇朝,是年轻人的天下。

柳长歌笑的淡雅,她的笑容越来越像晴迁了。她没有晴迁那般绝世的容颜,但彼此相处长了,有些神韵,却会相似。

魏明朗看着长歌的笑容,真是如沐春风般的感觉,令之心情舒畅。他说:“公主,明朗是来告辞的。”

“告辞?”柳长歌很是诧异。难道是她想错了?

魏明朗盯着长歌,眼里的爱慕之情一点也不隐藏,而是温和着说:“公主,也许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你。但,你并不知道这些。你是天之骄女,没有任何人能配得上你。我只有通过自己努力,到达陛下要求的高度,才能与你并肩。公主,我这次要去西域。”

柳长歌眉峰一皱,他要去西域?恐怕是父皇的命令吧。中原与西域,本来各不相干。但是这一次,父皇怕是下定决心要将西域的领土归入中原。

她以为去的人会是陈友忠,但令她意外的是。西征的将军却是年轻的魏明朗,陈友忠,被任命为副将。她想不通,实在想不通,父皇为何舍弃征战沙场的老将,而选择魏明朗。

这应该并不单单是给魏明朗立功的机会,好让他名正言顺的迎娶她。中原的荣辱,牵系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上,这是否太过儿戏了?

柳长歌对此不予评价,她只是猜不透父皇的心思。她淡定的起身,用端庄来掩饰失落。她站在亭台下,聆听风声,“既然如此,我便祝愿魏公子,早日旗开得胜。”

魏明朗安静的站在长歌身后,他始终与长歌保持距离。爱一个人,是可以远远的看着她。希望她开心,幸福,但却不是忧愁,还有刻意掩饰的失落。

他不了解公主,但却心疼她。一直以来,他都是默默的,公主并不会留意他的存在。而他,却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她。

他希望在临走前,能够见她一面。于是他来了,却看到她不开心。如果你肯给的机会,我一定会让你摆脱忧愁,做个快乐的人。“公主,等我回来。”

柳长歌没有去看魏明朗,也许他已经离开了很久。她一直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那片红彤彤的枫树。也许,她应该去个地方,那里会有人陪伴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个人享受孤独。

天一阁的生活平静安然。她从来没见过武林盟主的真面目,日常所需,都是齐公子在照应着。令她充满感激的心,再次被感动触碰。

萱妃坐在凉亭里,轻轻的抚摸日渐隆起的小腹。唇角勾着满足的笑意,起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她在这里不缺吃不缺穿,非常安逸。公主的确是考虑周到,如果身在宫廷,她跟孩子,估计活不到现在。

“你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

这声清淡的言语传入萱妃的耳中,她一怔,起身便要跪下,却被一双手扶住。

柳长歌扶着萱妃,阻止她行礼,并将她扶在座位上,“已经快四个月了,你要注意身体,安心养胎。”

“公主……”萱妃诚惶诚恐,对于长歌,她一直不敢放肆,始终都是毕恭毕敬。

柳长歌坐在萱妃对面,轻声问:“娘娘是不是很怕我?”

萱妃立刻说:“没有,公主是天之骄女,又是陛下最钟爱的女儿。我一个普通的妃子,怎敢放肆。公主别叫我娘娘了,我叫黎萱。”

柳长歌微笑的看着萱妃,“此地不是皇宫,我不是公主。你也不必把身份看的太重,这样你会很累。”

黎萱站起身,给长歌倒了杯茶,并恭敬的递过去,“公主在哪都是公主,身份无可改变。天一阁虽是江湖重地,但,也是中原的领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黎萱,不敢造次。”

柳长歌叹息着摇头,“你就不要说这些恭维的话了,这样也把你我的距离拉远了。你虽是妃子,但我们的年纪相差不多。所以你更不必多礼,倒显得别扭。孩子还好吗?”

黎萱感激的点头,摸着隆起的腹部,微笑道:“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盟主并没有亏待我。孩子也很好,我能感受他的心跳。”

柳长歌盯着黎萱的动作,感慨一叹,“把他平安的生下来,你的生活,会比现在更好。”

黎萱当然明白柳长歌的意思,这个孩子无论是男还是女,都将意味着,她的命运,会变得不同。

其实长歌公主,真的很随和。黎萱与长歌谈笑攀谈,显得毫无压力。她一直以为,长公主会很难接近,与之攀谈会有言语上的顾忌。

但此时,她却没有半点压力。有些事情是她想复杂了,一旦柳暗花明,一切都不同了。

毫无波澜,一片墨黑。

望着湖中那些零星闪烁的光泽,如墨般漆黑萧条的光影。以及,她平静悠然的态度。

百里晴迁端着酒囊,侧坐在剑湖庞,感受青葱绿草的柔软,与和谐清冷的气氛。有些忧伤,有些哀凉。

这个湖,仿佛隐藏着一个秘密。也许它本身,就是个秘密。

她虽然姿态悠然,但她的脸色,却有些苍白。因为方才她用内力给单阳子逼毒,损耗了大量的元气。唯有配合十三针,刺入心脉周遭x,ue道,方可达到以血逼毒的功效。

没错,是以血逼毒。

一曲细腻动听的琴声浮现在耳边,百里晴迁回头望去,见无情正在凉亭里抚琴。他的样子显得很平静,已经是第三天了,难道他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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