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他,“这已经不是家事了,而是触动了国法,虽然林家亦是姻亲,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名义上的外甥这般践踏国法、置人命与惘然!”

他妈的,你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你自己去写状纸啊,这样得罪人的事情,还是往老子头上推?贾琏恨得要死,面上不动声色,一脸凝重地点头,答应下来。

“妹夫为官清正廉洁,爱民如子,林家几代为官,家风清正,我不能由着这两个孽畜这样子败坏下去!家法管不了的,还有国法在,也当让他们长长记x_i,ng了!”贾政正直满面,说话掷地有声,一派诚诚君子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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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府尹接到状纸的时候,也很无奈,上次薛蟠和林琳起冲突,手下来人跟他禀报过,薛家也送了状纸来,只不过牵扯到海兰察这个皇帝面前的红人,况且也不是大事,薛蟠又没理在先,他就没管。

顺天府府尹姓程名岩,是乾隆三年同进士出身。

人都把同进士比作如夫人,认可程度有限,更何况程岩在同进士中名次都属于中后阶段,并不打眼,同科考得比他好的人大多数还在翰林院挣扎呢,人家却能做到正二品京官,可见程岩会做人也会做官。

程岩这次看着状纸,任他为人伶俐百倍,手段圆滑,也感到头疼无比,这一面是国公府和金陵长房薛家,另一面是林家,本来前者信誓旦旦证据确凿,又是实打实的受害者,他再包庇凶手,就说不通了,可是关键林家不仅仅是林家,还牵扯到一个海兰察,事情就有些棘手。

也不知道这位御前头等侍卫是抽的什么风,甘当冤大头的意愿十分明显,上次的时候放话态度就很果决,没有商量回缓的余地,程岩拿不准他这次的意思,一接了状纸,就命人走小道支会了海兰察一声。

贾家这次把事情炒得很热,四王八公都是老相识了,薛家更是满京城散布消息,携百万家私不计成本,况且这事儿本身也有看头,荣国府出嫁小姐的养子打死了荣国府二太太的外甥,多少年难得一见的奇闻怪事,一半以上的权贵都听了风声。

程岩焦头烂额,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放水,只得先命人去林府拿了林琳打在牢里收监,权且堵了别人的嘴。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也不安生,皇上驾临之前,不少人都跟着旁敲侧击林薛两家的官司,刘统勋和汪由敦都问了问,程岩斟酌着说了点,也没深谈,幸亏这两位他同样惹不起的官儿也只是问问,并没有c-h-a手管的意思。

上朝的时候文武百官都能明显感觉到皇上心情不好,脸都y-in沉着,逮着谁都是一通骂,朝臣回禀一应事务,做得再好也收不到表扬,两人挨了打,一个人被免了职,一个时辰下来搞得人心惶惶。

好不容易挨到散朝,没被点名的程岩长舒了一口气,正打算回去继续为那桩案子头疼,皇上身边第一得力的首领太监吴书来在快出宫的小道上叫住了他:“程大人,皇上宣您觐见。”

程岩心中“咯噔”一声响,莫名觉得自个儿还要继续倒霉下去,不敢耽搁,急忙应了。

顺天府府尹官不算大,不过管的是名符其实的天子脚下,能当上这个官儿,说明程岩简在帝心,挺得乾隆信任的。

程岩也不是第一次被乾隆散朝后叫到养心殿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感觉格外糟糕,不单是因为皇上今天急火火的,还因为吴书来叫人的时候脸上也没带着笑。

这老太监在宫中活了这么多年了,这种态度不可能是无缘由的,程岩平日里跟他关系不错,银子塞得也足,捉摸着这是不是吴公公给的暗示啊?

他还没斟酌出味道来,眼见养心殿渐渐近了,只能明着问出来:“公公,可是哪个没开眼的惹得万岁爷不快了?”

吴书来脚步一顿,并没有回头,声音中却带着很明显的暗示意味:“可不是,世上总有这样的蠢人愚人,万岁爷气了一整天了。”

程岩细细琢磨着,气了一整天,也就是昨天的事儿,他仔细想了想,仍然摸不着头脑,京城到了年节就热闹,小偷小摸的事情难免增多,不过年年如此,京中百姓也就习惯了,况且也没出啥大事儿。

程岩根本没往他前天半夜收到的那张状纸上想,横竖不过一个人命官司,死的又不是啥达官贵人,一个小小皇商,哪里能传到万岁爷的耳朵里呢?

他颤颤巍巍进去的时候,看到乾隆很高兴地在翻来覆去看一叠纸,程岩懂规矩知礼仪,压根没敢抬眼,自觉把眼皮耷拉下来,只盯着自己的靴子尖行礼。

乾隆没跟往常一样和颜悦色让他起来,更不用说让吴书来摆椅子赐座了,晾着他好半天没有搭理,仍然一脸兴致勃勃翻看着手中的纸张。

过了足有两柱香皇上都没再开口,这表示人家心里非常不高兴,程岩心头一阵阵发冷,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惹得皇上这样不快,死的心都有了,才听到乾隆淡淡叫起。

跪了这么长时间,腿肚子都是麻的,程岩哆嗦着站起来,紧咬着牙根勉强站稳了,也不敢出声,心灰意冷低着头等着乾隆发话。

乾隆又晾了他半晌,方才笑道:“少年人总是心浮气躁,静不下心来做学问,你看看,抄份《论语》都能有错字,真是该打。”

程岩这才知道他手中拿了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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