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这几天开始苦读那《左传》,获益匪浅,这会儿就凸显出了几分成效来,使他竟也接得上些话了。

吕布抓准时机,主动请缨道:“既然那城还吃得住,称不上十万紧急,主公不妨容将士们歇上一晚。待到明早,他们休息好了后,布愿领兵一千,前去那黄巾贼处探探虚实。”

说是看看情况,吕布心里暗暗打的主意,却是想方设法,要独自将那五万敌军咬上几口狠的。

燕清隐约猜出吕布的打算,立马摇头道:“不宜如此。”

就算战斗力要强上许多,可一千对上五万人,却是半点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一千人砍五万颗西瓜还得砍得手软,何况是一群上过几回战场,干惯农活、力气不小的大男人?

哪怕吕布武勇盖世,乱刚正面,也有回不来的危险。

燕清哪里会舍得让吕布这么冒险。

见吕布欲辩,燕清摆了摆手,当下将早在郭嘉提出那建议时,就决定好的安排道出:“敌众我寡,必出奇兵。现那黄巾贼一昧围城,又自忖兵多,疏于防备,探子派得不远,尚未察觉到我等存在,妙极。我又恰巧对这一带地形略知一二,也能派上用场。”

燕清一边在舆图上比划,一边徐徐道:“……此处易守难攻,草深木茂,为一绝佳伏击地也。就由奉先坐镇中军,伏于山冈此处;文和独领五百,固守后方;奉孝同伏义一起,伏于左侧;剩下文远,独伏山右。届时以鸣金为号,三军齐出接应即可。”

吕布于行兵打仗一道,嗅觉极为敏锐,当下明白了燕清没说出口的小打算。

在那一瞬,他瞬觉心惊r_ou_跳,哪里还忍得住,唰一下炸毛了,当场拍案而起:“这万万不可!岂能叫主公诱敌深入,只身犯险!”

贾诩和郭嘉也是第一次听到燕清的具体打算,顿时一惊,也要劝阻。

可话到嘴边,想起方才一幕,又有些迟疑不定。

燕清莞尔一笑,胸有成竹:“奉先是关心则乱,其实大可放心。由我亲去诱敌,方是完全之法——既不白损我方一兵一卒,亦不伤我自身皮r_ou_一寸。”

吕布哪怕知道燕清有些了不得的能耐,可对这荒诞离奇的保证,还真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只是他又哪里看不出燕清心意已决,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徒劳地在帐内疯狂打转。

他既恨不得将引出这馊主意的郭王八蛋给骂得体无完肤,又怨自己口舌笨拙,到这要命时刻,是半点说服不动一旦打定主意,就固执得要命的主公。

不管吕布有多激烈反对,气得暴躁跳脚,军令如山,燕清身为总帅下达的伏兵命令,他还是必须听从,且严格执行下去的。

于是到了明日一早,心里沉甸甸的吕布,只有顶着一张黑似锅底的脸,静静伏在茂密的林木之中。

目送着向他暂借走了新赐的麒麟弓和赤兔马、只带了十几个马快的亲卫的燕清,沐浴着淡金色的晨光,一抖马缰,潇洒朝受围城池的方向骑去。

一路渐行渐远,没过多久,就再看不到了。

第29章 惊天一箭

因陈宫施行的坚壁清野、坚固堡垒以退外敌之策,本该是富饶丰收的金秋,就成了凄凄惨惨的凋零焦黑。

沿途映入燕清眼帘的土地,皆是被焚烧过的灰黑或枯黄,还印下了无数乱糟糟的脚印。

任何人都看得出,这已经没剩任何可供糟蹋的东西了。

可想而知的是,等真正退敌之后,需要陈宫发愁的,除了修缮破损的民居,就是筹备过冬的粮草了吧。

燕清稳稳地骑在今日不知为何将四蹄儿迈得尤其轻快、偶尔还调皮地蹦跶蹦跶的赤兔马上,只以一手持缰,腾出空来的另一手,则紧紧地捞着金光熠熠的麒麟弓。

而他身上穿着的,也不是往日的素色长袍,而是临时缝制的简易骑装。

款式极简洁普通,不似吕布身上的百花战袍和狮蛮战铠,具有威风和杀气的加成,可对燕清而言,却已足够了。

这毕竟要比文士袍要便于行动得多,而燕清,也并不指望东汉时期的战铠能起到多少防护作用。

他的自保手段,还是以卡牌“闪”为主的。

而在旁人眼里看来,一向以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形象示人,使人想到‘白衣卿相’一词的主公,忽然换上骑装,就平添几分磅礴气势、英姿飒爽。

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气息淡去些许,换做威风凛凛的杀气,也让人甚感眼前一亮。

若不是燕清一意孤行,非去执行诱敌大计的话,吕布怕会更有兴致欣赏一番主公的这副新鲜装扮的。

他一面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前行,足够让骑着西凉良马的十几位骑卫紧紧跟上,一面不动声色地警惕周围,留意随时可能出现的探子伏兵。

不过这一路上,明明越来越接近中牟城了,却始终没遇到任何可疑的迹象,反而让燕清感到讶然不解了。

看来黄巾将领刘辟过于执着,不肯放弃近在眼前、尚在负隅顽抗的中牟城,哪怕粮草快要耗尽,也不愿意转战别处。

而是想要速攻下据点,好获取粮草补给。

那自然就不愿分出人马在四周探寻,而是全力以赴地攻击城池了。

当然,也还有另两种可能——要么是刘辟认定不会出现援军,要么是不将数量稀少的援兵放在眼里。

燕清漫不经心地想着,待遥遥看到受数万人围攻、依然屹立不动的高大城墙时,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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