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抚掌,玩笑道:“主公英略天授,料敌先机,正是大事可期,仙福永享。”
“闭嘴吧你。”
燕清不轻不重地踹他一脚,看向脸色呆呆、神游天外,份外可爱的吕布,不由粲然一笑,揶揄道:“吕大将军的魂儿,该不会还拉在战场上罢?”
——真好看呐。
吕布差点把心里话脱口而出,好在理智尚在,知晓郭嘉还在边上,只有将澎湃的心潮和爱慕默默按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布只叹自个儿太过愚钝,如今方知主公深意。”
燕清忍住想揉他脑袋的冲动,一本正经道:“不怪你看不出来,我是刻意瞒着你的。若你早知道了,说不定会感到束手束脚,反倒不美。不若真刀实枪地打上一局,才能叫他们知道厉害。”
吕布连连点头:“主公英明。”
郭嘉凉凉看了半天,就掐在这时c-h-a了句话来:“吕将军酣战一日,想必十分辛苦,纵使身上无伤,也需好好歇上一歇。”
燕清深以为然道:“奉孝所言极是。你就留在这,洗浴完了在榻上好好睡上一觉,我带奉孝去别帐议事,就不扰着你了。”
吕布傻了眼:“布——”
燕清不用想都能猜出,吕布又要城墙,当下眯了眼,沉声道:“吕奉先听命。”
吕布条件反s,he地断了方才的话头,朗声应道:“喏!”
燕清已起了身,牵了郭嘉的手,一边不疾不徐地往外走,一边慢条斯理道:“不睡够四个时辰,不得起身。”
吕布:“…………喏。”
呜。
燕清说到做到,说走就走。
等拉着郭嘉到了别帐,荀攸已在那等着了,见燕清来了,不慌不忙地起身小揖了一礼:“主公。”
“认识这么久了,怎还这么多礼?”燕清十分无奈地比了个起的手势,就在案前坐下:“不知两位先生认为,韩遂他们会否派人来劫营寨?”
郭嘉与荀攸异口同声地回道:“不会。”
燕清也不问原因,笑道:“世间能者所见略同。不过对卢太傅的文采,我虽放心,在那信里,恐怕却还得多加一道工序,才称得上万无一失。”
荀攸眸光微闪:“离间?”
郭嘉也福至心灵:“涂改?”
燕清轻抿了唇,笑道:“将你俩的答案合起来,就刚刚好了。”
当天夜里,马腾和韩遂都各自接到了书信,可他们暂还不知的是,这里头的内容,却略有不同。
虽是长年斗争的敌人临时结的盟,但在利益相通的情况下,自然就得商量着同进退。
马腾紧皱着眉头,开头便道:“这燕村夫若真无那心思,退兵自是顺理成章,只是送质子还是割地偿罪,实是一样都无法接受。”
韩遂诧道:“质子,割地是怎么回事?”
马腾一脸莫名其妙:“你还没看过信么?”
韩遂道:“自是看了。”
马腾拧着眉道:“难道你的信同我的还长得不一样?”
韩遂看他面露不快,索x_i,ng也不解释,直接从怀里取了那信,叫马腾自个儿看去。
马腾不看还好,一看就发觉,这俩字迹虽一样,都是出自卢植之手,可对方那封,不但条件上要优厚宽带许多,措辞也客气一些,甚至还多了个陌生的印戳。
他只觉那印戳万分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便暗暗把那记下,然后含糊地敷衍了韩遂几句,就回了帐。
等他把副将叫来,对着那一研究,就有了个让他怒不可遏的惊天发现。
——那明明就是燕村夫的印章!!!
第179章 心有所觉
就在马腾自以为摸着了真相,一心以为受了出卖,吃了老大一个暗亏,感到气怒至极的时刻,燕清正以一种极舒展的姿态坐在垫高的软席上,手里捧着文书,一面漫不经心地看着,一面同旁边的荀攸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
每当话题稍微能引起他兴趣的时刻,他便会毫无自觉地微侧过脸,肌如白玉一般皎洁细腻,脖颈修长,长发乌黑。
唇角嗪着淡而温和的微笑,那弧度瞧着与平日对外人的相仿,质地上却添了几分放松柔和,好看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郭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容颜极盛、神气焕发的自家主公,不禁暗暗地叹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吕大莽夫会动了那般心思,很大程度上,也是情有可原的。
得亏他每日在梳洗的时候,都得于铜鉴里见着个只比主公略逊色一些的美男子,否则说不准也得被对方所惑。
燕清不知郭嘉瞧着一本正经,内心已在天马行空,冲他招招手,亲昵道:“奉孝又想什么呢?”
郭嘉被打断思路也不慌张,甚至连目光都不带挪开的,不疾不徐地凑近一点,随口拽了句感想出来:“主公是如何知晓,光凭一区区印戳,便可奏效呢?”
燕清莞尔:“联盟初成,连磨合都来不及,那两人心胸狭隘,皆好猜忌,对不久前还是心腹大敌的盟友,又能有多少信任呢?”
“要是对面中了这粗浅的离间之计,马腾不敢当面跟韩遂撕破脸皮,却会甩开对方;韩遂孤掌难鸣,面临的抉择是惧则退,怒则攻。倘若是后者,其必以暴厉之气待麾下军士,一旦军心散了,他那小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