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沉吟一会儿,道:“自前任谋反伏诛后,冀州便一直无官员留守,若是此时去取,凭陛下诏书,官军是定然不会反抗的,难题在于如何对待世家门阀,以及应对随时可能联合起来夹击我军的并州张燕,和幽州公孙瓒。”
吕布不以为意道:“主公不若派个j-i,ng于此道的留在治所慢慢梳理,再留重兵驻守,一旦说不通了,还能来个硬的。至于张燕那头好办,最好是先下手为强,把那伙老无事就兴风作浪的黑山军一锅端了,剩下公孙瓒一股独木难支,还有刘虞给他拖着后腿,也成不了甚么大事。再者,我军士气正盛,期间亦有注意休憩,j-i,ng力战力仍充沛得很,要作一两次似虎牢关前那般的大战,也是绰绰有余的。”
燕清莞尔:“那我问你,等十日之后,我若真派你去做这此役先锋,可肯有信心大胜而还?”
在真实的历史上,创下靠十数骑就杀得黑山军溃不成军的辉煌战绩的悍将,可不就是吕布么。
在燕清心目中,还真没有比吕布更适宜的人选了。
吕布还保持着刚刚侃侃而谈的潇洒模样,猝不及防地听得此言,顿时瞠目结舌。
他脑海中似霹雳一般闪过一念——主公先前不是应承了,待回豫后便那啥那啥么!
尽管内心相当纠结痛苦,恨自个儿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可对上主公满是期待、器重和信任的一双眼,吕布就舌头打结,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他这下也是反应过来了——主公方才揪着他一个人问来问去,大概就在这儿等着,其实早定了他做这主帅。
他意兴阑珊地于心中长叹,面上却丝毫不露端倪,且在众将艳羡无比的目光中稳稳地单膝跪下,双手抱拳行了一礼,铿锵有力地应道:“主公大可放心,且候凯旋佳音罢!”
燕清满意点头,亲自扶他起来。
吕布还郁闷着,就感觉手心里被悄悄地塞了一个小纸团。
“?”
他心头一动,不由自主地看向燕清,却得了一个调皮的眨眼。
“……”
——真可爱呐。
吕布似被轻微电流击中,心都漏跳一拍。
唉,算了算了,去就去吧。
吕布耷拉着脑袋往外走,正要寻个无人的地方展开这纸团瞧瞧写了啥,张辽便没心没肺地从背后一扑而上,拽着他肩头不许他继续前进,羡慕万分道:“哎,怎么又是你做前锋!”
吕布冷冰冰道:“怎么,不服?”
张辽哪儿不知,他这威胁背后就是老生常谈的一句‘校场见’,兀自烦恼道:“这倒不敢。”
不等吕布耻笑,他便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难不成这同你常同主公同床共寝、秉烛夜谈有关系?照这么说,我也当学学你,莫要盲目矜持,纵使主公不请,也该去自荐枕席——”
话未说完,口无遮拦的他便被正心烦意乱的吕布给一把掀翻,忍无可忍地摁在地上,送上一顿久违的新仇加旧恨的暴打。
第137章 教主布教
吕布不由分说地将撞到枪口上的张辽暴打一顿,心情稍微恢复了那么一丁点,可离‘好’这一字,怕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着急查看主公塞到自己手里的纸条上写着什么,担心是道密令,左顾右盼一番,索x_i,ng钻自己帐中去,独自看个仔细了。
待他确定四下无人,外头有亲卫把守,才将它从怀里掏了出来,小心展开一看——
子时
长巾香油
主帐
这是要做甚么?
吕布直接看懵了,不由慎之又慎地将这犹如透着无穷玄机的几个词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唯恐遗漏了什么。
可除了字面意思之外,他真是领悟不出别的了。
只有等入夜后,按着自个儿理解备好东西,去见主公时问个清楚。
吕布烦恼地挠了挠头,将这张纸重新看了一遍,便揉吧成一团,直接丢嘴里嚼几下,咽下去了。
若说吕布对子时要发生的事和主公跟他打得哑谜的谜底充满疑惑,燕清则是既为自己因一时心疼对方而突然决定做出的补偿方针感到后悔,又有着即将丢大人的不祥预感,忧心忡忡了好一会。
不过在夜幕降临之前,还有更实际的问题需要他考虑。
倘若这声势浩大的十万大军在回返途中,无端停驻于两州接壤处长达十日之久,那哪怕再蠢的人,也能嗅出不同寻常的气息来,更遑论是一直蠢蠢欲动、意图往东边进取的幽、并二股势力了。
等归等,却得有个足够合适、不会叫人轻易生出疑心的由头才行。
燕清没想到的是,当他重新召集谋士们问策时,得到的建议,却是清一色的“布教”。
燕清垂死挣扎:“你们该不会是认真的罢!”
也就是前期缺人短财,他才不得不故弄玄虚,骗人入瓮,哪晓得这会儿势力都成气候了,还能来这么一出。
张角好歹像模像样地折腾出了《太平要术》,五斗米教的张鲁更是家学渊源,还亲自著有《大道家令戒》。
他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取巧者,连正经教名都还没想好取呢,又哪儿整得出一套的教义去忽悠旁人?
难道让所有人乖巧坐下,来一把愉悦身心的三国杀,还是整一套残缺版《三国演义》出来,叫教众们来个背诵全文并默写?亦或是让全员背诵八荣八耻……
燕清光是想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