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霜行倒糊涂了,道:“这儿不是穹空帮吗?”
那汉子指了指一旁的大门,笑着道:“那里才是穹空帮。至于这个地方,那位兄弟来得,小姑娘你来得,我也来得。你们说话是正常的声音,我在这儿光明正大地听,算是偷听吗?小姑娘,偷这个字,不太好,我对它很有点敏感。”
薛霜行找不到话来反驳,只有问道:“兄台是来找薛帮主,可与薛帮主是旧识?”
那汉子即刻道:“不是。”
薛霜行犹豫了一下,若是往常她自会派人通报父亲。可而今父亲正为事烦心,这人一不是父亲旧识,而不是梁前辈与温前辈,父亲怕是不会见他的。
不忍他失了面子,薛霜行道:“薛帮主现在不在,兄台有什么事与我说罢。”
那汉子道:“那他什么回来?我等他。”
薛霜行道:“他一时半会儿都不回来,我是他女儿,兄台有什么事与我说都是一样。”
那汉子还是笑,拿起腰间一个水囊,里面飘出的竟是茶香。他喝了一口,霍地一双眼睛盯准了薛霜行,语音一凛道:“小姑娘,骗人可不好!我一向都不太喜欢有人骗我。方才鱼雁山庄那位王兄弟刚来时,贵帮这位守门的这位小兄弟可说了,贵帮帮主在家的。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又出去了?我们一直在门口,我倒想请教一下,他是从哪儿出去的?”
如果说那汉子平时眼睛里的光都是醉人的酒,那他此时眼睛里则有的是又烈又辣的酒,不知怎的让薛霜行一阵心虚,道:“我……”
那汉子一笑,眼神便不觉又让人醉了,他道:“哎,看来没有名气没有后台还真的是不行,像我这样落拓的人,薛帮主是不愿见的罢?”
最后一个字落,倏地,从他怀中飞出一封信来!
信稳稳落到了薛霜行的手中。
薛霜行未拆开信,只一看信封上几个字,一喜,道:“梁老英雄是阁下什么人?”
那汉子微微一笑,道:“正是家叔。”
薛霜行忙回礼道:“梁老英雄他没来吗?”
那汉子道:“家叔有事要忙,所以薛帮主信中所言之事,特地派了我来帮忙。”
这梁老英雄乃是太平门梁家一位高手,名唤梁逢。这梁逢为人最有侠气,薛霜行曾想,若真有人愿来帮帮穹空帮,定是梁逢无疑了。
果不其然,如今梁老英雄虽未亲自前来,但能派他侄子相助,薛霜行已是感激不尽,问道:“敢问先生怎么称呼?”
太平门是武林世家,门中弟子数不胜数,那么梁逢的侄子也不知几何,其中当然有许多了不起的高手,可薛霜行想不出眼前汉子会是哪一个?
那汉子不立即答,又喝一口水囊里的茶,然后重把水囊挂回了腰间,站直了身形,一抱拳,郑重道:“在下姓梁,双名三七。”
只听噗嗤一声,一旁守门的穹空帮弟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梁三七望着他,问道:“你笑什么?”
那弟子忙道:“没、没笑什么。”
梁三七淡淡道:“你是笑我这般装模作样的样子,怎么也应该是一个有名气有派头,人人都听说过的武林高手。可是,我说出来的名字却这样子默默无闻,那我还装什么装啊?哎,看来光有后台但没名气,还是不行啊。”
老实说连薛霜行亦没听过梁三七这个名字,但她可不能笑,连忙道:“梁先生误会了,我……”她想说久仰但还是说不出口,只有道,“我们绝无这个意思。家父等梁先生有很久了,梁先生请随我进帮罢。”
梁三七不动,只笑道:“小姑娘,你现在怎么不叫我兄台了?”
薛霜行一怔,不知如何答。梁三七已负手在背,长笑一声,踏步走进了穹空帮的大门。
薛纲和薛绝大堂坐了许久都不见薛霜行返回,正要派人去问,遂见薛霜行带了一个汉子走来。
一介绍,当薛纲知晓了那汉子便是梁老英雄的侄子,特地过来相助穹空帮的朋友,心中不由万分喜悦,满脸都是笑容,立刻客气地询问了对方的名字。
梁三七?这谁啊?薛纲的笑容立马就没了,一下子冷淡至极;薛绝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好脸色。薛霜行见状不禁心忖:父亲、二叔,您们这样也太明显了,别拂了梁老英雄的面子啊。
梁三七倒不介意,只问:“薛帮主给家叔的信中说贵帮这段时日闹鬼,甚至死了人,却不知具体是怎样的情况?”
薛纲略有迟疑,不知是否应该把真实情况告诉这个无名后辈。
正是此时,大堂外又进来一名弟子,当下便道:“参见帮主、总管、少帮主,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温复大侠的侄子。”
这温复也是薛纲此次写信相请的两位前辈之一了,但这会儿薛纲没半分欣喜,只心中烦恼:怎么又是侄子啊?
那弟子见薛纲脸色,遂道:“他可是温子非啊。”
薛纲当即起身,道:“什么!温子非!你怎么不早说啊,快快有请!不,等等,我亲自去请!”
薛绝同样忙着站起来,道:“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一边说,一边走,两人像是已不记得还在大堂的梁三七了。
梁三七挑了挑眉,笑道:“小姑娘,我果然说得没错罢。除了有后台,还得有名气才行。”
薛霜行抱歉道:“梁先生……”
还没想好如何道歉,那薛纲和薛绝已伴着温子非进来。
温子非还年轻,才二十余岁,可名气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