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了?有多久,让冷血这样一脸担惊受怕,却又视死如归。铁手一时只感心中五味陈杂,又心疼,又觉得四师弟这副模样依然可爱。
铁手的沉默让冷血觉得尴尬,他低下头,道:“对不起二师兄。我说过的话永不会变,但我以后不会再说——”
话未落,冷血顿觉身体一暖,跌进了一个怀抱。
铁手拥住了冷血。
拥抱是最好的回答。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彼此给予温暖,那是最美好的爱。冷血的手僵硬着,好一会儿才反抱住铁手。
然后他便不放手了。
他用着不可置信的声音道:“二师兄?”
铁手轻轻拍拍他后背,道:“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话吗?怎么听着像是要跟人拼命似的?不过,我明白。”他缓缓又郑重地道,“嗯,四师弟,我也喜欢你。”
声调是一贯的温柔,但多了许多情意。
铁手的话像一个惊雷,炸得冷血的脑子空白了好一会儿,嗓子也像是哑了说不出话来。
半晌半晌,冷血才能开口:“二师兄,你没骗我?”
铁手笑道:“二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
冷血道:“你不是安慰我?”
冷血的手始终僵硬,始终用僵硬的手抱着铁手不放。铁手松开了冷血的身体,握住了他的手,笑道:“不信二师兄吗?”
冷血摇头,道:“我信。”
铁手说的话,冷血从来都信。
他有点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道:“二师兄,我……”
铁手微笑,平视着冷血,忽而稍稍低头,吻上了冷血的嘴唇,堵住了冷血余下的话。那是轻柔的一个唇贴唇的吻,令冷血一阵颤抖。随后铁手欲放开,冷血一怔,抓住铁手的腰部,舌头撬开铁手的牙关,即刻回应了他。
这是冷血生平的第一个吻,带着野x_i,ng的吻,那么长时间的不敢诉诸于口的感情都在冷血的这一个吻里了。
铁手突然在心中生起一种冲动。
他本意只是想亲亲冷血,让冷血放松,告诉冷血自己的真心,却不想被冷血明显不熟练的吻技引得全身都燥热起来。这种冲动是很正常的事,毕竟自己是个男人。只是铁手修习内功多年,已然很久没有过这种冲动了。
如果这还算不上喜欢……感受到冷血的舌头在自己的口腔里横冲直撞,铁手含住冷血的舌头,回吻过去。
许久之后,他们才分开。
这儿可不是做这种事的地方,况且,刚刚还像个小野兽的冷血此刻一算眼睛乱转,不知何处安放,脸红得比什么时候都厉害。
铁手笑道:“四师弟……”
他想问一问,问问冷血说的喜欢自己很久了是多久了,看着冷血的样子又怕引起他不安。明明他们都已明白对方的心意了不是吗?四师弟到底还在不安什么?
铁手无可奈何,想了一想,对冷血道:“我们走走罢。”
冷血道:“好。”
虽然脸一直是红的,但笑容在冷血脸上,没有掩饰,以往任何时候都灿烂的笑容,眼睛里更透露出雀跃欢喜。铁手非常喜欢冷血这个样子,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两个人并着肩,树叶间漏下的雪和月,美得出尘。他们踩在雪上,踩在月上,出了小树林。
铁手忽然道:“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冷血还沉浸在那一种无法说明的美妙又紧张的情绪里,闻言哦了一声,道:“二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铁手挽着冷血的肩,一边走着一边道:“老四,如果是平时你早就问了,怎么这会儿跟我走了这么久,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我不希望你因此有什么困扰。”
冷血呆了呆,道:“二师兄我不是……”他实话实说,“困扰以前有,现在没有了。”
铁手笑道:“好!那我们还像以前那样。”这句话落发觉似有歧义,铁手可怕冷血又胡思乱想起来,停住了脚步,侧首轻吻了一下冷血的额头,道,“我是说,我们还想以前那样有什么话都痛痛快快说出来,你别这样紧张行不行?”
冷血结巴道:“我没……”说自己没紧张不但二师兄不信,恐怕自己都不信。
两人继续往前走,铁手干脆转话头。只要说到正事,铁手相信冷血很快便能恢复平常的样子。
铁手徐徐地道:“那些百姓喝完粥都回家歇着了。我完事之后本想敛埋了那几具尸体,结果没见着,想起你之前说要走一下,猜想应该是你带走尸体去掩埋,这才来此找你。没想到尸体是见着了,却没看到你人。四周没有打斗痕迹,想你肯定没出事,就坐在了那儿等你。你去哪儿了?”
冷血一听,果然立刻回答,语言流畅,语音清晰,跟刚才全然不像是一个人。
不知不觉,两人走了好些路,走进了大柏树旁的粥棚里。
粥棚里只有三个巽风寨弟子守着夜,目不转睛盯着棚外放着粮食和珠宝的箱子,见铁手和冷血来到,齐声招呼:“铁二爷,冷四爷。”
铁手颔首道:“这么晚还在呢,辛苦了。你们也找个地方休息罢,这儿由我和四师弟守着就行。”
对方忙说道:“二爷,这怎么成?你和四爷今天更辛苦。”
铁手微笑道:“无事,我正好和我四师弟有些话说。有两个人守着就行了,你们去睡罢,明天怕是还有得你们忙。”
三个人想了想确是如此,告辞出棚,去了马车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