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的懒是怕麻烦。
陈知墨的懒是真的懒。
尤其是当清晨第一抹阳光照在眼前的时候。
他向前走着,迈步不算快,但每走一步都凭空移出很远一段距离,那双眼神看起来有些空洞,明明是低头看着路,但瞳孔却没有聚焦,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
这种状态若是被外人见了一定会惊为天人,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顿悟或是无量寺所言行走的禅定。
但陈知墨只是觉得有些舒服,当阳光照在脸上他想起了在这时候书院后山的小木屋。
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发生他此刻一定和李一南对着春风和竹林吃火锅。
而且还是特辣锅底的火锅。
上次那头熊还有些肉没吃干净,虽说现在成了腊肉,但熊做成的腊肉味道如何还真没尝过。
也不知道此次之后还有没有命能吃上一口。
长安往北走是关山和塞北,哪些地方很苦,往南走倒是富裕一些,一路走来都是烟雨江南。
只是长安距离江南很远,哪怕陈知墨已经走了数日,在长乐镇的老茶楼里喝了一杯茶,然后在街边的小摊上下了一盘棋,赢了十几文钱。
他高兴地拍了拍手,开怀大笑着,觉得这镇子虽小,却有意思极了。
百里奇坐在离他不远的书馆里,饶有兴致的听着说书先生讲书。
听到兴起时候那张稍显可爱的胖脸似乎都在散发着满面红光,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拍在了桌子上,叫了一声好,该赏。
银子所带来的魅力永远是无法估量的,那说书先生看到那么大的一锭银子唾沫星子飞的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对着陈知墨骂道:“你都跟了这么久了,要打不打,要走不走,如今我睡个觉你还不让我睡,是不是有些太欺负人了?”
陈知墨从花草间站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很大的月亮高高挂着,却没有一颗星星闪现。
他侧耳听着,南山的林中很静,但还能听到虫鸣的声音。
“做一场?”
他问道。
百里奇拍了拍肚皮上的土,借着月色可以看到那里被草汁染成了绿色。
“我跑,你追,做不做应该由你决定。”
百里奇说道。
陈知墨笑了一声,然后摊了摊手,道:“我无所谓,最好是等见到杨不定之后再打,那样杀你就简单多了。”
这话很有道理。
月光更亮一些,南山深处响起了一声狼嚎。
应该是在拜月。
“那就做一场。”
百里奇挠了挠头,胖乎乎的脸抖了抖,看起来肉嘟嘟的。
草黄纸的排名很说明问题,百里奇也不是看起来那样憨厚可爱。
当他踩碎青草,握紧拳头的时候,南山为之变色,树木拔地而起。
强大无比的劲力扑面而来,陈知墨的衣衫向后扬起,猎猎作响。
他挺起胸膛,狂风吹散了发丝。
腰间的折扇随风动着,挂在腰带上的坠子左右摇摆。
陈知墨伸出了一根手指,变幻的风云停了下来,一张棋盘从他脚下出现,扩散到方圆百米,将二人囊括其中,月光照在地面的花草碎屑上,勾勒出了许多黑白子。
百里奇的身子停下,拳头也跟着放了下去,他看着陈知墨,惊讶道:“魂武双休?”
陈知墨将腰间的扇子拿了下来,放到胸前扇了扇,轻轻地点了点头。
百里奇的神情变得肃穆,他闭上了眼睛,片刻后方才睁开。
然后蹲了一个马步,右手握拳,深吸一口气后猛地砸了在地面。
月光似乎变得虚幻了些,南山深处的狼嚎声消失不见。
那张棋盘裂开一道缝隙。
发出一声脆响。
ps:还有一章,我先写,你们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