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退出去之后,正厅里一片的沉寂,褚首辅眸光幽暗盯着宇文皓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殿下,还需要找那个红梅问问吗?”
宇文皓已经呆若木鸡,对褚明阳这条线他一直都保持着期待,总认为多少能撬出点有用的来,没想到,却是一把利刃,直接指向了他幸福的婚姻。
“你信么?”
宇文皓问首辅。
首辅略有些艰难地道:“如果殿下坚决说不是你,那么老夫只能信。”
“问你心里信不信,不是问你嘴里信不信。”
宇文皓心烦意乱,好在这件事情没什么人知道,且方才那两人是不敢泄露半句的,老元那边应该是可以遮瞒过去的。
“旁人信不信不打紧,殿下是清白的就好。”
褚首辅摇摇头,用温和的语气说:“殿下犯的错误也没有多大,就和你的老岳父静候一样而已。”
“老头,这话过分了。”
宇文皓生气地道,拿他跟谁比不好,非得跟他老丈人比,静候可以说不是人。
褚首辅一拍桌子,吹须瞪眼,“不然还要怎么说?
冲你发难吗?
人证物证都有,你要老夫捂住双眼盲目地相信你是清白的吗?”
宇文皓气得发怔,“本王是清白的,本王连她一根头发都没碰过。”
首辅冷冷地道:“是啊,不碰头发却碰了其他,否则她腹中的孩子从哪里来?
那宇文君……又是个不中用的。”
“天下又不止他宇文君一个男人。”
“天下男人这么多,怎么不诬陷其他人?
就光诬陷你了?”
“本王怎么知道!”
宇文皓跳脚,简直不能相信首辅的反应,“你怎么能相信呢?
你对本王的人品没有基本的了解吗?
本王要女人何其多?
何必要一个……”“一个什么?”
褚首辅冷冷打断他的话,“她很寒酸你吗?
都成夫妻了,还嫌弃什么?
罢了,如今木已成舟,你回去准备准备,把她娶过门去吧,孩子总不能一出生就没爹。”
宇文皓跳起来一把掀了桌子,“娶她?
休想,让她做梦去吧,那孩子不是本王的,打死本王也不承认,她没寒酸本王,倒是寒酸了你们褚家的门楣,什么人证物证?
逼供散信不过,证人的嘴巴稳阵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还有……”宇文皓眸子里迸出火光来,“本王记得问老四的时候,他说红叶曾透露过不在乎鲜卑是否败于大周,如今想想,这可能性很大啊,如果从头到尾都没打算与大周开战,又怎么会败给大周?
所以红叶才会那么轻描淡写地说不在乎。”
褚首辅一怔,“红叶真这样说过?”
“老四转述的,真假不知。”
褚首辅玩味地道:“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宇文皓压着拳头,“红叶是鲜卑洪烈大将军的私生子,洪烈把持鲜卑朝政多年,皇帝也不过是他的傀儡,而洪烈这些年致力培养自己的儿子上位,倒是红叶一直外放,不甚受重用的样子,所以,本王怀疑还有一个可能,红叶父子不同心,洪烈或许志在大周,但是红叶预见大周必破鲜卑,所以他开始了在北唐的活动,若说得再大胆一些,红叶在大周的所有活动,最终的目的是要大周对付了洪烈,重击鲜卑。”
褚首辅看着他,许久没说话。
宇文皓抬头问道:“怎么了?
本王说得不对?”
褚首辅摇摇头,轻声道:“殿下猜测的很有道理也很有根据,殿下果然长大了。”
可惜,正如他方才所言,北唐的人心散了许久,要凝聚起来,不是靠殿下一天两天可成,以他一人之力,便是累死了,也防不住那泄洪般的野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