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等着人打破这死亡般的沉默,而也有人开口了,朝我投过来的目光也许还夹杂着些许心虚和愧疚,最终渐渐泯灭在了对死亡的恐惧之下:“是他!是他打开门的!不关我的事……”
“没错,是他……我们本来没想逃的……”
“是他……”
越来越多的指认,更多的缄口不语。千夫所指的感觉再一次降临到了我身上,脊背仿佛被那些目光压的弯了下去,由心虚,愧疚,到慢慢变得理直气壮,真实的憎恶:为什么要救我们!如果不是你打开那扇门,我们现在也不会被抓住!
是他救了我们没错,但还不是被抓住了……
救人救到底……索x_i,ng用你给我们条生路吧,那么厉害自己也能跑出去的吧……
不是错觉。耳边的声音实质一般回荡,是奴隶们没说出口的心声。
全身被冰水浸透一样,说不上失望,只是疲惫。
到了这一步,这位看似平庸的王子应该能轻松的作出推论:带头暴乱的奴隶,最终穿越了蓝色的火海逃出,是巫妖的可能x_i,ng几乎为百分之百……下面就是逼问,监禁,处刑……
多么熟悉……
我自嘲的笑了笑,身体却忽然被凌空拎了起来,有力的手臂在腰背和大腿上一托,我已经趴伏在了马背上。
……什么?
白色的长鬓有些痒的刮着我的脸颊,背后一沉,马上已经多了一个人,整个身子被裹在了厚实的披风里,王子冷淡的声音震颤着后背:“剩下的奴隶,当场处死,一个也不能留。走!”
几声并不响亮的枪声响起,跪着的奴隶倒在了血泊里。马跑了起来,速度很快,颠簸中我用仅剩的力气向废墟看了一眼,好像看到了祭司金红色的长袍。
第20章 20
勉强保持着的气力在剧烈的颠簸中消耗殆尽,暗红的长袍遮挡了视线,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从马上放下来的时候差点吐了出来,双膝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
在联邦马术只是贵族的娱乐,我几乎没有骑过马,没想到马上会颠成这样。虽然早就知道帝国一直保留着这种美其名曰彰显身份和文化的传统,出行习惯佩剑骑马,街上常常不伦不类的混杂着悬浮车和马匹……我还是无法不腹诽一下。
还没缓过来,已经被人拉着臂膀拽了起来,王子把我推给了两个婢女,说:“给他清洗一下。快。”
我此时的力气连两个姑娘都比不过,只能任由他们扒了衣服扔进水池里刷洗。来不及脸红,我掀起眼皮看了下周围,是个华丽的水池,看周围矫饰奢靡的装饰,我应该已经到了宫里。
一次一次的挣扎,只让我离我的目标越来越远,进了皇宫这座牢笼,事情变得愈发麻烦了。
这个王子到底打的什么心思?他既然问出了那样的话,目的就是诱导出巫妖,为什么最后什么都不问就带我走了?还把知情人灭口,最后,似乎还带着我逃离了赶来的圣殿祭司……
顶着张温和俊朗的脸,说动手就动手,反复无常,难以捉摸……实在可怕。
我被捞了出来,擦干净身体后换上了一身柔软衣物。两名女佣也累坏了,我勉强能够站立,全身没骨头似的,是我从未体会过的,从内到外的疲惫。
j-i,ng神力的消耗,居然会这么累……
其实更让我感到疲累的,是令人绝望的现实。
我眼皮耷拉着,脚下的菱纹地毯好像没有尽头一样,一扇扇圆拱形的落地窗排列着延长,我被牵引着,缓慢的走到大理石和浮雕花纹的门前。
女佣给我戴上了沉重的镣铐,把我推了进去。这应该是王子的房间,简洁的布置和外面的奢华简直是两个天地,王子站在房间中央,看着疲惫不堪的我。
“你叫什么名字?”他慢慢上前,仔细的打量着我的脸。
“……亚连。”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隐瞒的。总不会比现在更糟。
“亚连。”他念了下这个名字,深邃的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我,“我叫查尔斯,是皇室的王子。现在你是属于我的奴隶了,要叫我主人,听懂了吗?”
“……是。”
“是,主人?”
“……是,主人。”我无心和他废话,现在只想一头倒在地上睡过去,查尔斯却没有丝毫放过我的意思,自顾自在把椅子上坐下,继续问:“你来自哪里?”
“……”
“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
“你看到纵火的巫妖了吗?”
我清醒了些,看着他不露一丝破绽的脸,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谜。他明明就知道我就是那个纵火的巫妖……他想做什么?审我……还是保我?
为什么?
不过,既然他不打算捅破这层窗户纸的话,我又何必自投罗网?刚想开口回答,查尔斯却摆了摆手,说:“不用了。”
“过些日子吧。那个人还没回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人是谁?
“你是我从街上捡回来的平民,因为穷困,自愿成为我的奴隶的。”查尔斯没头没脑的说了句,目光仿佛有种力度:“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的声音沙哑的像吞下了烧红的炭火,见查尔斯还在看着我,只得继续说下去,“……主人。”
他点了点头,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