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尽快恢复秩序之外,工作队还在各个村落帮助设立自卫组织。没有土围的各村开始修建简单的土围――暂时修不起土围的,至少要修一道竹木的篱笆。规定了各村之间的联络信号,一村遇到袭的时候,夜里举火,白天点烟鸣锣,领近各村就动丁壮出救。新组建起来的乡勇没有兵器,工作队就教当地人用削制竹枪,在尿中泡,再用火烤干,制成坚固耐用的武器――这个时空的日本农民能够用它来对抗武士,大明农民也能够用来对付土匪。
工作队的警卫分队就负责每天操练这些临时组建起来的乡勇,使他们熟悉手里的武器。能够根据锣声进退、排成队列。
忻那日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自从他因为去见相好的侥幸的从剿匪支队的突袭中跑出一条命之后,他带着几个逃出来的弟兄马上到了另外一股匪伙中去了。凭着3寸不烂之舌和党那门手下四大金刚的资历,居然又混到了一个头目的位置。
不过,这个头目现在很不好做。在剿匪支队的不断打击下,几乎没有一天匪伙不在转移,过去他们走到哪里吃到哪里,没有乡勇土围的村子,简直就是放在案板上的肉一样。进村就是杀猪宰鸡,酒醉饭饱之后女人随便睡。就算有乡勇的村落,过门的时候大领喊一声,寨子里至少也得支应一顿饭打他们走。
现在这样的村落已经越来越少了,有土围的村落会毫不客气的给他们一顿火铳,没有土围的村落则到处派哨,一见土匪来就敲锣,各个村落的丁壮都会来,虽然这些泥腿子农民过去一听“土匪”两个字就会吓得失魂落魄,但是此时手里有了家伙,又有“髡贼”帮他们撑腰,打起来虽然没什么章法,但是凶狠异常,落到他们手里比落到剿匪队里还要惨――俘虏被大卸八块的事情时有生。
每天都在逃亡的路上,失掉了当地村民的供给,匪伙难得才能搞到粮食,甚至连举火做饭都成了奢侈的事情――因为烟火往往会引来附近的农民。髡贼们许下了一颗土匪脑袋给一百“大斤”谷子的赏格,武装起来的农民把追杀土匪当成了赚钱的门路。甚至为了争夺脑袋和尸体还爆过两个村之间的械斗。
土匪常用的进山躲避是无法实现的――土匪不是孙悟空,能够餐风露宿。他们一样需要粮食、衣装和住所。而能够提供这一切的山寨是剿匪队重点打击的对象。大多数山寨已经被剿匪队攻破,躲到山里去一时间固然可以安全,久了就只会活活饿死。
手下的伙计越来越少。匪也变得日渐神经质。每天都要火骂人打人。结果就是匪伙里的冲突不断,昨天,不堪压迫的匪伙们火并了匪,把他和手下亲信全部杀了,把忻那日推上了老大的宝座,来了个黄袍加身。
如果说赵匡胤有点假惺惺的味道,忻那日却是真得一点也不想干这个领,完全是被下面的匪伙逼迫的。他和一般的土匪不一样,长期和衙门里的人混迹在一起,知道不管谁来当皇帝,但凡剿匪总是“恶必究,胁从不论”,自己当了领,就成了“恶”,落到澳洲人手里不用说是要掉脑袋的――他可不想和党那门那样把自己的脑袋挂到县城门口去,任乌鸦啄食。
但是匪伙们一起出面,自己要是不从,恐怕第一个死得就是自己。忻那日接了这个还有四十多号人的匪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为今之计,走为上策,跑出临高到儋州或者澄迈都是出路――澳洲人总不见得还要越界剿杀吧?
但是土匪这行当之所以叫“土”,关键就是得在本地活动。一离了本乡本土就吃不大开了。而且去的地方的同行也不见得欢迎他们。就算有人肯收他们入伙的,他这个领十有八九会给火并掉。
正在没奈何的惶恐间,他派回十三村地区的探子回报了,听说各家的匪属都没事,澳洲人只是在道禄村派了两个“女官”来,手下不过二十号人。他心不由得动了。
这时候要是能杀个回马枪,抓住那二个女人的话――他早就听说过,澳洲人里面女人很少,而且地位颇高,和爷们是平起平坐的――他就有了和澳洲人讨价还价的本钱了。
“赵大冲呢?”他追问了一句。
“好好的呢,躲屋子里不出来。”探子讨好的加了一句,“忻姑娘也没事,每天都在赵大爷屋子里头……”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个清脆的嘴巴。探子忽然醒悟这妹子是领的一个心病,赶紧捂着脸不吱声了。
“大伙的家里呢?”他问得是其他土匪的家属。
“都好好的!”探子赶紧回道,“问您现在是不是平安,什么时候能打回去。他们如今连孝都不敢穿――怕给澳洲人现了抓走。”
“秃贼就没啥举动?”
“没,见天在祠堂门口跑圈。还有人在外面瞎逛和人说古的。两个女官连大门都不出。”
“嗯!”忻那日想了半天,又问:“就没抄家,没叫各家催粮献宝?”
“没!”探子很肯定的回答,“就是工作队吃饭征了些粮食,买东西用人都给兑换券。”
“奇怪!”忻那日想他们派这个劳什子工作队去村里做什么?不管是官府还是绿林好汉,掌握一个地方图得无非是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