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恐怕就是再给单佑道长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强行跟苏苒之和秦无动手了。
毕竟,能在单道长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调用水行之力,实力定然在他之上。
单佑以为苏苒之和秦无走远后,这困住他的水行之力就能自动解除。
但锁住他的力量没有丝毫减弱,直到黄昏过去,星子垂满天穹。
单佑道长依然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单道长的心思已经从最开始稳操胜券,到发现水行之力后大惊失色,再到现在……他发现自己根本挣扎不开这水行之力,绝望之感不住的滋生。
刚刚跟苏苒之交流时,他并未说谎,他们岭南影确实人不多。
除去掌门外,就只剩下他一个实力尚可的长老。
小一辈的弟子们也只有他的大徒弟可宋踏仙途成功,其他弟子们还差得远。
因此,如果门派弟子们察觉到不对,想要来寻他的话,压根做不到直接使用阵法传送到河里。
最多只能先传送出门派,再快马加鞭赶过来。
算算时间,估计得两日。
单佑在绝望中又冒出一点庆幸来,两位仙长分明看破了他想要强行掳人的想法,最后还是仁慈的没有动手揍他。
他也算捡回一条老命。
不然就凭他冒犯的这两波,脾气不好的仙长们当真有可能废去他一部分修为当作警告的。
-
苏苒之和秦无洗完澡并没有去床上休息,而是一起去了书房。
秦无敛着眼眸,看着桌案上摊开的一张白纸。
苏苒之正在尝试着画出石山的全貌。
他们没明说,但苏苒之既然都问了单佑道长那么详细的情况,自然还是会进山救人的。
苏苒之一边画一边说:“他们岭南影既然跟武道长牵连上,我们便得多加小心,提防他在背后捅刀子。将他捆住,留他在水里呆十天,也算为咱们此行减了点后顾之忧。”
秦无视线从纸面移到妻子执笔的手上,昏黄的烛光下,她手背上微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他最喜欢的便是妻子为人处事的态度。
苒苒心里有一杆秤,该救人时必然出手,不会因为外界的话语而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单佑老道长的错,苒苒已经小施惩戒,将他困在水中一旬。
她现在计划的,便是怎么进山救人。
苏苒之画到了复杂的地方,全神贯注的看着纸面,蹙着眉头,道:“奇怪,按理说此处应该只有一个利落的断崖而已,但我却画不出来。”
或者说,冥冥中她感知到自己落笔画断崖,是不正确的。
那一处应该藏着其他东西。
苏苒之在落笔处圈了一下,道:“或许这里是进山的路,我先做个标记。”
微光落在她面颊上,一双眼珠上像是蒙上了层琉璃,晶莹剔透,竟让秦无看出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坐在苒苒对面,看她画画、练字、斟茶。
这个念头一出,秦无眼前猛地一黑——
“别靠近他,他是怪物!他会吞掉我们!”
“啊啊啊啊我的尾巴,我堂堂一条龙的尾巴少了一半!他身上散发的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那黑色的是什么,我的阴气也阻挡不住他!”
“我们不能让他靠近了,不然大家都会死的。”
“怪物,怪物,你走开啊,走远点!”
秦无有些不明所以,这些话到底是什么人说的,他们在害怕什么?
他努力的睁着眼睛,终于看到了一点光亮。
在他的视野中,面前身穿白衣的仙女,威风凌凌的龙,甚至还有鬼气森森的厉鬼……全都连滚带爬的远离他。
秦无愣住了。
原来他自己才是那个被所有人称呼为‘怪物’的存在。
在他意识的控制下,自己不再往前走,那些人不一会儿就跑远了。
秦无大概能感知到,自己这是在做梦。而且不是那种旁观者的梦,而是自己带入了梦中的某个人。
他感觉手中握着一个东西,抬起手臂一看,发现是一块形状很不规则的鳞片。
在他注视下,鳞片被他手中的黑气冲击到,直接断成两块,掉在地上。
秦无:“……”难道这就是龙鳞?
不怪他这么想,刚刚一条断尾巴的龙才跑走。这应该就是那条龙的龙鳞了。
他想到自己四个月前,剑刃还没碰到敖庆,他脖子上就出现了一个小伤口。
那是被魔气所伤。
秦无心念一动,这难道就是上辈子的自己?
他举目四望,周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他想找个水面看看上辈子自己长什么样都做不到。
秦无又有些疑惑,周围这一马平川的,刚刚那一波龙和仙人是怎么消失的?
不过这不要紧,面前不远处又出现一个看起来两三岁的小男孩。
他显然什么都不知道,看到秦无后眼睛一亮,冲着他就跑过来。
秦无后退一大步。
他控制不了这些溢出的魔气,会伤害到小孩子。
小孩哭哭啼啼:“哥哥,哥哥。”
秦无头疼:“我不是你哥。”
“呜呜呜,我找哥哥。”小孩子显然也不是普通的人族小孩,他说话很有条理,跑得也很快,“黑气哥哥,你送我去找我哥好不好,我哥哥一定会报答你。”
“可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你哥在哪里。”秦无说,“你不能靠近我,我身上的气息会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