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窒息。
锦虞正义凛然的气焰顿时消下来。
她此刻是万般懊悔。
当初逞口舌之快的时候,谁能想到这谎的后劲儿如此之大。
居然……连皇兄都晓得了……
锦虞只好装傻充楞。
望了望天,“什、什么什么玩意儿?”
俊眉微紧,锦宸沉着声:“几个月了?”
他就不能别问了吗!
心里怨了他千百句,但锦虞面上仍保持着呆稚单纯。
摸摸肚腹,乖乖静静的:“什么几个月?我都还没吃午膳呢,肚子当然是空的呀……”
此时最气定神闲的皇帝陛下,唇边不经意弯了一丝弧度。
锦宸自然没那么容易被她搪塞过去。
“你才多大,就敢给我奉子成婚,怎么,是嫌皇兄命太长,故意气气我?”
真是越说越离谱。
锦虞有口难辩,胳膊暗暗怼了下旁边那人,想让他解释两句。
池衍倒是懂她的意思。
随即便淡淡笑道:“殿下也无需耿耿于怀,此事……”
池衍故意顿了一顿,引得那两人齐齐看向他。
只见他剑眉微挑,徐缓接着说:“迟早的。”
“……”
别说锦宸了,连锦虞一时都怔愣住。
嗔了那人一眼,锦虞低声埋怨:“你怎么也不好好说话!”
方言罢,余光便触到了皇兄直勾勾盯来的目光。
锦虞心里略一咯噔,稍稍怂怯下来。
语气带着点试探:“如果我说什么都没有……皇兄你信吗?”
打量了她几眼,锦宸唇角轻抿。
“那我若说,和那殷夕兰也什么都没发生,你信?”
锦虞想也不想,接二连三点头:“信信信!”
而后便想着蒙混过去,爱娇一笑:“不早了,阿衍哥哥肯定有好多折子要批奏,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啊皇兄。”
说罢,锦虞拉住身边那人的胳膊。
头也不回地,便一溜烟出了竹苑。
等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锦宸不急不徐敛回目光,弯着唇摇了摇头。
侧身欲到书房,然而回首的那一刹那,幼浔的面容径直坠入他眼底。
湖绿宫衣衬她清素婉约,温雅的气质淡淡流露。
锦宸忽而想到适才锦虞说他不知道珍惜眼前人。
沉默良晌,锦宸可有可无地道了句:“才休息了多久,怎么不多躺会儿?”
幼浔轻步到他面前站定。
垂眸颔首,细声道:“这就快午时了,奴婢便想着来问问公主,午膳可有什么要吃的。”
视线掠到她脸上,片刻后又不动声色移开。
“不必问了,他们已经回去。”
幼浔愣了一瞬,反应过来,颔首应了声。
原是想说去替他布膳。
但琢磨之下,幼浔轻语问他:“殿下昨夜饮了太多酒,可要奴婢去煮碗醒酒汤来?”
锦宸目光不自觉地又凝视向她。
唇畔微动,想了想,最后还是欲言又止,只随意“嗯”了声。
尉迟府,主苑。
入夜之后,冷风扬起院落中的枯叶飞扬,天空层层暗云积累,隐约有几分雨意。
这场将下未下的雨,抑得天地间幽刹深重。
屋内饰以彩绘金梁,白玉砌砖,银钻垂帘。
一丝一毫皆堪比宫廷,尽显主人桀骜和嚣张。
这是当今首辅尉迟亓的卧房,常人从来不容进入。
除却他最为偏爱的宠姬,初吟。
明暗交错的华灯渲染一室,漂浮着旖旎暗香。
帷幔轻纱垂荡,渺渺浮光掩映之下,勾勒出榻间朦胧的幽秘轮廓。
那充盈无限魅惑的纱帷,一呵一喘飘荡而出。
伴随着一声媚笑,男人单手探出两片荡漾的白帐,指间扬挑了下,手里的艳红绡纱便轻轻飘落在地。
初吟笑得勾媚,妖娆仰靠在榻,玉颈香肩细腻胜雪。
分明留了最后的透红薄纱堪堪掩着些处婀娜。
却比尽数褪落更添媚色风情。
面前的男人合目,嗅入暗香缠绵肺腑。
一场鱼游方了,他深深吸上一口气,思欲又蔓延而上,也不忍着,一径倾过去。
望进他如狼似虎的眸光。
初吟往后避了避,红唇曼笑:“大人何要这般着急,人家又不是不答应。”
呼吸间尽是她身上幽冶的媚香,闻入鼻尖,不由叫人筋酥骨软。
尉迟亓无意识地又是深吸,像是中了邪,极近贪婪。
他气息微促,一把将人拦腰捞进怀中。
低头埋入她乌发间,动情连连:“心肝儿,今天用的什么香?勾得爷难耐,都停不下来。”
如蛇如蔓的玉臂绕上他肩颈。
初吟在他耳边呵气如丝:“这香叫做醉心,大人可还喜欢?”
流连曼妙爱不忍释,尉迟亓仍是闭目享受着她动人的气息。
他全然未有设防,几近神魂颠倒,“嗯……喜欢……”
羽睫半掩迷离,初吟娇媚一笑,腰肢微摆。
调笑的语色荡漾媚意:“大人对人家都没有戒心,就不怕,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
美人儿娇言莺语,直听得男人心底媚软。
尉迟亓慵懒笑了两声,双唇滑过她腻光颊侧,牵着美人纤细如玉的柔荑,拢住自己的底。
他耐人寻味低笑,眉宇间尽是迷蒙欲念。
“爷可是心甘情愿,被你这小妖精拿捏命脉。”
初吟纤睫微颤,眼底一抹妖异闪过。
而后一声柔笑流溢朱唇,顺着他心意,柔荑游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