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不远。
一片荒地。
白日里四下无人,极为荒凉。晚上更是鬼影都不见一个,偶有野狗晃荡,眼神绿油油,仿佛要吃人。
杨一飞漫步而来。
造化仙尊记忆中有各种推算功法,利用自身和母亲之间的那一丝血脉联系,他推算到了董怜宜尸骨的地点。
就在这处荒地中。
“唐景州,你好狠的心。不让她入土为安就罢了,竟然把她抛尸荒地。”
杨一飞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冷气嗖嗖,比外面的寒气还冷。
“不杀你,枉为人子。”
杨一飞心念一动,一条条植物根茎仿佛地龙,在地下翻滚。
泥土翻开,露出大量白骨。
杨一飞目光扫过,全都不是。
继续往下翻,一直翻到两米深,碰到一物,杨一飞脸色再次变化。
他灵识一扫,勃然大怒。
“锁魂咒!”
“好好好。唐景州,你把她抛尸荒野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布下锁魂咒,把她的魂魄锁在此地,被孤魂野鬼欺压,永世不得超生。不杀你全家,灭你满门,本宗有何面目立于天地间。”
声音如泣如诉,回荡在天地间,如夜鸟哀嚎,说不出的可怖。
几个夜间行人远远听到,猛地一个哆嗦,竟然吓晕过去一个。
无数植物根茎蠕动,掀开泥土,自动编织成网,托着一具尸体缓缓上升。
二十四年过去,尸体竟然还没有完全腐烂,脸上的痛苦清晰可见。
这不是死之前留下的,而是死后,魂魄被锁进尸体,压在此处,日夜受苦,而留下的痕迹。
这是灵魂受到的痛苦。
杨一飞两眼含泪,噗通跪倒:“妈,孩儿不孝,来晚了。”
他能清晰感觉到,尸骨内一个虚弱到几乎要溃散的灵魂。
一个已经疯狂的灵魂。
那是他的母亲。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活活受了二十四年的苦。
换做其他人,别说在这种地方,就是关在一个没有人的房子里二十四年,也要疯了。
疯狂的灵魂一直在喊一句话:“为什么?”
杨一飞探出灵识,根本无法沟通,不得不使了个安魂咒,让疯狂的灵魂陷入沉睡。
然后用摄魂术,把魂魄摄取出来,小心的放在一个瓷瓶里。
他灵识一动,以灵识为刀,在瓷瓶上刻画了用以温养灵魂的符咒。
“妈,我来接你回家。”
杨一飞双手平举,毫不在意尸体上的各种污秽,将其抱在怀中。
“至于为什么,我会替你问清楚……当然,要在灭了唐家后。”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随便杀唐家的人。我要把他们的魂魄,都打到畜生身上,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杨一飞抱着董怜宜的尸体,大步向前走。
突然,他脸色一变,感受到一枚玉符和自己失去联系。
“好胆!”
杨一飞更加愤怒。
昨天刚送给许姨一家,今天就被人废了一个。
母亲惨死,又被人锁住灵魂二十多年,受尽折磨,杨一飞的怒火甚至可以烧穿天空。
若非要让唐家全族在绝望中死掉,他已经冲过去将其灭族。
但这股怒火无处释放,一直憋在心里。
而现在,有人主动给了借口。
“妈,得罪了。”
杨一飞把董怜宜的尸体收入造化之戒,一步踏出,已经出现在十米外。
再一步,消失在浓浓黑夜中。
……
许家。
在那伙蒙面人抓走艾佳后,她朋友第一时间给许仪娴打了电话。
艾成梁大惊失色,就要报警,反而许仪娴沉住气,道:“不用报警。我知道是谁干的。”
“谁?”艾成梁红着眼睛问道。
他虽然有野心,也想借助女儿的婚姻往上爬,但终究是个好父亲。
现在女儿忽然遇袭,顿时方寸大乱,只想跟人拼命。
“走吧。”
许仪娴没说是谁,只是淡淡道。
没敢让艾成梁开车,许仪娴自己开车,两人一路穿过半个京城,来到一个豪门大宅前。
这个宅子虽然在位置和面积上比不过唐家宅院,但奢华程度丝毫不弱。
许家!
许仪娴的娘家。
看到这个宅子,艾成梁恍然大悟,但更加疑惑:“为什么?”
许仪娴没解释,来到门前,门卫似乎早知道她要来,直接请她进去。
夫妻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正厅。
此时,这里灯火辉煌,聚了不少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仿佛在开会。
“都在啊。”
许仪娴淡淡道。
“没教养,见了长辈还不问好?”
一个个许仪娴年纪差不多大的妇人说道。
许仪娴淡淡看了她一眼:“有你说话的份?”
妇人大怒,正要开口,旁边一老者道:“够了。”
妇人立刻闭嘴不言。
许仪娴道:“佳佳呢?”
老者道:“怎么,连父亲都不喊一声?”
许仪娴厌恶道:“你不是我父亲,我也没有你这样没有人性的父亲。快把佳佳还我。”
老者正是许家的家长,许正天,许仪娴的父亲,艾佳的外公。
许正天脸色一沉:“大呼小叫,没有规矩。”
“一个垃圾家族,阴沟里找食吃的货色,也配谈规矩?”许仪娴讥笑道。
许家众人顿时大怒。
“你敢如此污蔑我们?”
“幸亏逐出家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