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小心翼翼的哄她道:“乖宝啊,奶刚给你买了新衣服,实在没钱买白面了,家里的鸡蛋也得攒着卖钱。其实这饼子也很好吃的,奶放了点儿糖进去,还有番薯粥也很甜的,你尝尝。”
林爱宝才不管家里有什么困难,不高兴的用手一挥,把自己面前的杂粮饼和番薯粥给打翻在地:“我才不要吃这些!我就要吃面条!吃鸡蛋羹!”
格外浓稠的番薯粥撒了一地,两张厚实的杂粮饼在地面上滚了一圈,滚落到林母的脚边。
顿时饭桌上的气氛凝固了起来。
林母弯腰捡起滚落到自己脚边的那两张饼,吹了吹上面的尘土,又放回自己碗里,她一脸可惜的看着地面上的番薯粥。
因为她偏心林爱宝,特意盛了最浓稠的一碗留给林爱宝,结果全撒到了地面,不能吃了,只能喂鸡。
林爱宝已经气呼呼的离开饭桌,跑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林老四尴尬的对林母道歉道:“妈,我待会儿就去教训教训爱宝,她实在太不像话了。”
林母叹了口气,道:“算了,待会儿叫你媳妇做碗鸡蛋羹端给乖宝。”
她对林爱宝滤镜有十米厚,压根就不觉得是林爱宝脾气坏,只觉得自己没用,没法满足林爱宝的愿望。
林母为了满足娇生惯养的林爱宝,绞尽了脑汁,尽可能的给她最好的。但没了安桦的补贴,林母能给的也很少,早就被养刁的林爱宝根本看不上。
于是林爱宝在家里发脾气的次数日益增多,几个本来就羡慕她特殊待遇的堂兄弟渐渐的对她生出了不满。
就仿佛突然觉醒了似的,以前只知道傻乐呵的听爸妈的话,对家里唯一的女孩好的男孩们,忽然觉得——凭什么我爸妈对林爱宝比对我还好?凭什么林爱宝做错了事情我要挨训?凭什么不管我们年龄比她大还是比她小都要让着她?
不患寡而患不均,孙辈之中一碗水没端平,被偏爱的那个自然会引起其他孩子的不满。
这一次,林爱宝的气运可不起什么作用了。毕竟她的气运跟安桦的气运没有可比性,之前她可是跟安桦正面对上了两次,一身气运没被削个干净,都是安桦手下留情了。
当那些受她气运影响小的堂兄弟们摆脱了她的影响,逐渐觉醒自我,紧接着就是林老二媳妇和林老三媳妇这两人。
她们跟林爱宝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些年仿佛被下了降头般的宠爱丈夫的侄女,连她们的亲生儿子都比不上,等回过神来,顿时就觉得以前自己脑子怕是进了水。
她们想到自己以前给林爱宝的那么多好东西,一个一个后知后觉的感到心疼不已。
心疼之后,她们就开始想办法把以前损失的利益重新捞回来了。
林老二和林老三被自己媳妇天天吹枕边风,谁也扛不住这么吹,再加上他们本来就对最近林爱宝闹脾气感到不满,枕边风这么一吹,不满就加剧了。
林家四房,大房去了城里不掺和,二房三房的人都渐渐摆脱林爱宝的气运影响,开始为自己的利益着想,自然就不会无脑的为林爱宝付出。
林母想继续偏心林爱宝,林老二和林老三就带头表示不满:“娘,我们每天下地干得累死累活的,也吃不上一口鸡蛋。爱宝她天天在家里躺着啥事也不干,凭什么还能每天吃鸡蛋?”
林母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这两个儿子反对林爱宝吃鸡蛋的,不由得一愣,林爱宝都吃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吃不得了?
她说道:“乖宝年龄小,还在长身体呢?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抢吃的?”
林老三把自己小儿子林小云拎过来,对林母说道:“娘,我儿子小云可比爱宝小好几岁呢,也在长身体,是不是也该给小云每天一个鸡蛋?小云这么小都知道每天要挖蚯蚓喂鸡,爱宝倒好,啥也不干,鸡让弟弟喂,鸡蛋自己吃。”
林母脸色拉了下来:“老三,你啥意思?”
林老三梗着脖子道:“啥意思?就是让娘你别偏心的意思。凭啥我儿子比林爱宝小几岁还得帮家里干活,鸡蛋吃不上一口,林爱宝躺着啥事不干都能吃鸡蛋?”
林老二也应和道:“是啊娘,我们大队有哪家姑娘九岁了连地都没扫过的?她不干活就算了,小姑娘一个,白养着也没啥,但她吃的比我们这些正经干活的人都好,这就不公平了吧?”
林老四脸色涨得通红,以前全家人都宠着他闺女的时候,他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视为理所应当。如今他二哥三哥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又不是真不明事理的人,岂能不羞愧?
林老四媳妇忍不住嘟囔道:“不是一直都这样么?”凭啥以前能吃,现在不能吃了?
林老二媳妇冷冷的瞥了林老四媳妇一眼,说道:“以前看爱宝年龄小,又是林家唯一的女娃,想着能宠就宠。而且以前林爱宝吃喝有大哥补贴,我们也就不说啥了,现在可不一样了。”
林老三媳妇也不甘示弱的道:“就是,看看林爱宝那个样儿,还摔饭碗发脾气,好像大家都欠她的,我们谁也不贱啊。”
实际上林老二媳妇和林老三媳妇心里都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脑子进水才会犯贱,有好东西不留给儿子吃,居然给林爱宝吃,她们真想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林爱宝有这么大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