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纳河左岸到右岸目前修好的桥很少,反正没有威尼斯的桥那么多,因此渡河还要坐船。
以目前塞纳河的水质来看,在河上泛舟的感觉并不美妙,也幸好这段路程不算远,他们很快就到了对岸,在卢浮宫附近的码头下了船。
这是法国的保留曲目,招待外宾必然会去卢浮宫转一转,大量涌入巴黎的人口也需要工作,因此修建卢浮宫其实和修建金字塔性质差不多。
她看着还在修建中的卢浮宫,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因为第一执政要来,卢浮宫的馆长德农亲自前来迎接,跟着他的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
波莫娜想从这些人里找到商博良,她想问问他,有没有从这个世界离开的办法,遗憾的是她只知道商博良的名字,并没有见过他的画像,因此也无法从那么多人里找到他。
在这种场合女孩成了陪衬,围绕在琴纳先生周围的全是穿着黑色外套的男士们,看来为了这次招待会拿破仑可真是下足了本钱。
一个在本国不被重视的学者,到了异国他乡遭到了这样的盛情款待,他为什么还要对那个排斥自己的祖国恋恋不忘呢?
学者如此,战将也是如此,欧根亲王也是在法国郁郁不得志才到德国去的。
有一种孤独感,是你在茫茫人海中找不到一个理解你的人。
能找到一个完全理解你的人是很难能可贵的。
但要是你找到了那个人,对方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分给你,让你感觉到那种快乐该怎么办呢?
他的世界那么大,有没有她其实都无所谓。
就像卢浮宫里的名画,少了一副也要很久之后才会有人发现。
那个时候人们想起来去追寻她,找了很久却没有找到,从此那面墙上就有了缺失。
人往往要到了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可惜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你别以为真的喜欢你。”奥坦丝这时走了过来“陪”波莫娜“他爱的是我的妈妈。”
“我知道。”波莫娜很冷静地说,她还记得,约瑟芬死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
“你……”奥坦丝有些畏惧地看着她。
“你知道列奥纳多·达芬奇吗?”波莫娜问。
“知道。”
“当他还是个年轻人,没有什么名气的时候,是米兰大公发现了他,如果没有米兰大公,列奥纳多也许会迫于生计改换别的职业,你妈妈就是米兰大公,她是发现你父亲的那个人,达芬奇是公认的意大利人,但是他死后葬在了法国,如果你跟人说他是个法国人,别人不仅不会觉得你说的在理,甚至还觉得你是在侮辱名人,背叛不是件小事,我只是个插曲罢了,很快他就会为了别的事忘了。”
也许是没见过这么识时务的,奥坦丝又沉默了。
“我很高兴你那么维护你的妈妈,即使她让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波莫娜说。
“别说了!”奥坦丝恼怒地说。
“他把联姻想得太简单了。”波莫娜说“有些人血管里流的都是政治,他却用一个普通市民的视角去理解上流社会。”
“你懂什么。”奥坦丝低声说。
“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埃及人将狒狒当作神灵崇拜,因为它们代表的是智者,当一个新的狒狒成为首领,它会对底层狒狒示好,为它们梳毛,而底层狒狒也会为它梳毛,有时人还不如一只猴子聪明。”波莫娜嘀咕着“如果你真的那么爱你的父母,希望他们在一起,就干一些成年人该做的事,我会协助你,但你要是再跟我说刚才那些,我会无视你,我宁可去想社会契约论都不想和你吵你爸爸到底喜欢谁的问题,你知道社会契约论是什么吗?”
“知道。”奥坦丝战战兢兢地说。
“非常好,你平时看什么书?”波莫娜又问。
“鬼故事。”
波莫娜想用什么东西敲开这个姑娘的头盖骨,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们聚会的时候经常说鬼故事。”奥坦丝委屈巴巴地说“妈妈还说杜伊勒丽宫里有玛丽皇后的鬼魂。”
“她要去也去凡尔赛,杜伊勒里宫她才呆多久?”
“经常呆在她以前用的那个小客厅,她就在那儿。”奥坦丝说“妈妈因为害怕她的幽灵,才不经常住杜伊勒里宫。”
波莫娜理解了,难怪会有“她们”出现。
“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奥坦丝盯着波莫纳说“我妈妈一直觉得心里有个女人,但她是虚幻的,你却让她变得真实了,如果没有你,他肯定会回到我们身边。”
“你妈妈是不是以为犯了什么错都可以得到原谅?”波莫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所以她才那么有持无恐?”
奥坦丝没有回答。
“有些错是一次都不能犯的,就算不像安托瓦内特那样身首异处,也会变得如你妈妈这样完全处于被动,你威胁我、咒骂我有什么用呢,孩子?我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刚才那么骂我只会让你自调身份,除了争风吃醋你能不能干点别的?”
“你凭什么教训我!”
出现了,终极魔咒!
紧接着她就发现,嘿,这里不是学校,她不用像以前一样,被罗恩韦斯莱两次丢荚果打中脑袋还要忍气吞声了。
“离开我的视线!”波莫娜凶巴巴地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