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慈也有类似念头,不过她知道得比樊师弟更多些,此时含糊说道,“内景天地是道祖一生记忆,也许这一段记忆时,五行道祖还并非那样不可触犯呢。至于这道祖所代表的大道,既然他已湮灭至此,我等便注定不会得到肯定的答案,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樊师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对阮慈展颜一笑,说道,“看,师兄的见识,岂不是比银簪宝贵许多了?只有许师兄那样的睁眼瞎,才会贪图宝物,他根本就不知道在这世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阮慈好奇地问,“是什么?”
“见识!”樊师弟斩钉截铁地说,“在这周天之中,最为重要的便是超人一等的见识。禀赋、机缘、时运,都只是细枝末节,能走到这一步,我等都并不缺乏,唯独见识与心性,才是可遇而不可求。此来恒泽天,我所求的并非玉露这般的俗物,只愿与诸般英豪一会,听一听他们的见识。”
他的看法,竟和阮慈不谋而合。阮慈不由笑道,“正是如此,此番能进入永恒道城,增长见识,乃是最为难得的机会,我们不要把时间花费在和修士相争上,多开开眼界才是正事。”
樊师弟拍手道,“不错,不错,小弟也并非心慈手软之人,但却觉得在这里互相争斗,杀上个把对手就沾沾自喜,实乃买椟还珠之举。我在门中,听师长说起,洞阳道祖吝于现身,而琅嬛周天又被其封锁,使得我们周天修士,难见道祖风采。这永恒道城很可能是许多修士一生中唯一一次见到道祖层面的交锋,就不知道有多少修士能有慧眼,看出这一点的宝贵了。”
这是阮慈出门游历以来最谈得来的修士,虽然根底不明,但比起孟令月、李平彦来说,又要投机许多。虽然她并不缺乏和道祖的交流,但亦是对这道争兴趣极大,也道,“是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修士能看出这其中的风险。但不论如何,都是一旦错过便不可能再重临的机缘,只是那些提早服用宝药的平宗修士,便如同入宝山而空手还,投入此间时,已全然忘却自己的真实身份,便是身处其中,但却不会有我们的感悟,只能说道缘当前,所得却是各自不同,令人只能空劳叹息了。”
她却是想到了秦凤羽,能和她一起进来恒泽天,已是极大的运气,可偏偏却因为两人一念之差,被锁在城外,错过了这一番见识,只能说和这番际遇无缘,将来是否就是因为少了这么一点际遇,不能登临洞天,除了那不知是否存在的命运道祖,却是谁也说不清了。
再是这般一想,又觉得不值得慨叹什么,个人的际遇,除了自身的努力之外,看似只能由飘渺命运决定,可细思之下,便是己身心性,又怎知未受道祖拨弄影响?见与不见,可能都是道祖随意博弈的结果,长了这一番见识也不值得欢喜,而进不来永恒道城,似乎也无需为其惋惜。
这一番心思,不适合和樊师弟分享,但她之前的话语也足够令樊师弟感慨的了,他叹道,“是了,也许我等此时自以为得了机缘,但在高辈修士眼中,却还是身在险境而不自知呢。修为越过某个阶段,再回首看去,又是不同风景,然而这也不是此时的我们所能看明白的,身处其中,便只能昂扬奋进,一路前行。”
两人越说越是投契,阮慈甚至舍不得细问樊师弟出身,免得两人师门若是立场不同,各有思量,此时反而妨碍两人交际。把臂同游了数日,走了近万里,终于走到了朱城门,城门口也见到不少修士入内,樊师弟上前问了问,八城门修士如今都在陆续入城,众人自然也都对这永恒道城的变化极是吃惊,也是都放下敌意,彼此问询。
在城外时,八城门之间相距不过是一千多里,城内却是十倍差距,如此庞然巨城,令人无法想像,只怕筑基修士所在的这八城门便胜过外间数个国家。阮慈也有留意,在他们所走路途之中,居民还真都以筑基修士为主,并未见到太多炼气期修士,至于金丹修士,更是一个没有。这永恒道城到底多大,便是走过了两个城门,也很难估算出来。樊师弟甚至认为这道城全盛时期,可能就是道祖缔造的大天,和中央洲陆会是一般大小。
阮慈不大认同,道,“城外还有居所,这道城可能是大天中道祖山门所在,不过无论如何,也是足够骇人了。今番实在是开了眼界,原来道祖山门气派是这样足。”
这道城如此巨大,处处都是金光闪烁,街道、屋舍,都是炼就在土地上的精金法器,光是灵材就让人眼红,若是能取下一些带回琅嬛周天,对一般修士来说,所得便十分丰厚了。不过两人还是以观察为主,其余东西一概未取,也是怕节外生枝。樊师弟说道,“只是走到这里,依然没见金丹修士,师兄怎样看,是此地不足以繁衍出金丹修士,所以幻境自然缺损,还是别有讲究?”
阮慈沉吟道,“金丹修士应该不在我们生活的这座城中,我们走了这么久,虽然还未能环游此城,但若有金丹修士同样居住在此城中,怎么也该流露蛛丝马迹,还有一点值得注意,那便是祝队长,祝队长说自己成就金丹之后,不能和筑基队员再见,众人也是一幅此世死别的语气。但他是个粗豪重情的性格,没道理在金丹之后对老部下不闻不问,所以我想金丹城区和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