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这是在想什么?让慈小姐知难而退?还是想要磋磨慈小姐的性子?可我看慈小姐不像是那等虚心好学的人,而是聪明傲气,这次若取不到,她不会再来,说不定转头就要给玄魄门带信,玄魄门的越郯公子,可不会试炼慈小姐什么,慈小姐想要,他一定去寻。真人这一番磋磨锻炼的好意,说不准会把慈小姐往玄魄门那里推呢。”
他思绪千变万化,一时不禁想道:“说不定真人正希望慈小姐别打宝葫芦的主意……啊啊!怎可如此想!真人慷慨大方,一点都不小气!我可不能被慈小姐带坏了!”
虽然好奇阮慈的进度,也为她担忧,但天录不敢贸然探看,只怕是给阮慈添乱,靠着门板只是胡思乱想。时不时便想要回头,却又强行忍住,掐指算了算时辰,双□□替点地,却是难耐到了极点。
很快便是小半个时辰,天录在心中掐算,便是阮慈每一帚都是卡在不得不出帚的时点挥出,此时的青竹笤帚,怕也已经要重达万斤,这般的重量,便是肉身再是坚韧,法力再是深厚,也不是炼气期修士能驾驭得了的。他提心吊胆,只等着院中传来阮慈的埋怨呵斥,但却依旧什么也没听到。
正是担心时,只听得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歌声,有个少女一蹦一跳,哼着歌走进长廊。他面色一喜,迎出去叫道,“羽小姐,你怎么来了!”
“师尊叫我来取些宝材,回去他炼丹用。”羽小姐笑嘻嘻地问,“天录,你呢,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又惹师祖不开心了,被罚来扫院子?”
天录道,“我不是,我没有,我一直很乖的,真人才不会生我的气——羽小姐不要再欺负我了!”
他和这羽小姐显然很熟悉,羽小姐刮着脸羞他,笑道,“你若乖,天下便没有淘气的灵宠了。”
她走到天录身边,探头一看,天录也未阻止她,只是自己不看,羽小姐瞧了一会,把他也推得转过去,道,“怕什么,你和我一起看,打扰不到她——你带谁来拿东西呢?”
天录知道她有密法,可以遮掩气势,即使窥看场内也不会分去阮慈心神,知道自己已在羽小姐羽翼之下,这才放胆看去,“这是捉月崖慈小姐,尚未筑基,还住在外门,真人允了她来拿一件宝物。”
羽小姐惊道,“还没筑基?”
她此时窥视过甚,很可能会惊扰场中,因此不敢刺探修为,天录道,“不错,还差了少许,而且慈小姐进来已小半个时辰了。”
羽小姐也是扫过宝库的,掐指一算,面上已有惊容,叫道,“这也太厉害了,她只用了小半个时辰,便快把院子清空了?”
不错,此时院中落叶,已是在角落中堆成一处,阮慈手中持帚,双目微阖,气势端凝,稳如高山,和面前三片落叶隐成对峙之势,竟是第一次来扫院子,便扫到了这一步,犹自未露颓势!
这一幕若是落在外人眼中,可谓滑稽,但在羽小姐和天录看来,却是各自吃惊,天录低声道,“这笤帚……这笤帚慈小姐怎么还能握得住?”
羽小姐却是眼中隐隐闪过兴奋之色,喊道,“好玩,慈师妹,我来助你!”
正说着,便合身往院中一跃,天录也不拦阻,而是后退了一步,不敢再看院内。没了羽小姐功法遮护,他的注视便有可能引起气势变化,是以他不能再看了。但羽小姐却是闯进场中,也没有乱了场中气势,她口中滔滔不绝地说着话,道,“慈师妹,你别惊慌,我修有《紫清指玄集》,可以收敛气息,不会乱了你和这落叶对峙的气势勾连,还能助你一助,你自计较停当,便挥起笤帚,余下的我来助你。”
阮慈此时却没太多心思来计较她的来意,闻言也不犹豫,只捕捉到气势场中那三名大敌的破绽,明知后续还有变化,却也不再等待,赶在这一帚时机将尽时,挥了出去。
三片落叶应声扬起,却未被风力送往墙边,而是贴着风意周折向上,眼看便要切入风中,将那向下镇压之意,切成旋风卷扬向上,那羽小姐看准了,轻叱一声,虚空横踢一脚,距离落叶尚远,却是踢断了那股上扬之意,落叶气势被断,便被风意卷走,送到了墙边叶堆之中。
羽小姐松了口气,忙跑到墙边,拿来一个竹箕,催道,“快快快,将落叶装起来,你还能再挥几下?”
阮慈道,“我只能再挥两下了。”
她已挥了二十七下,不过恐怕自己实力被人揣摩,并未说出数目,不过即使如此,羽小姐还是颇为钦佩,“你还未筑基,便能坚持这么久,真是天生神力——两下够了,落叶跌入叶堆便不会再和你对抗,你力使得再巧一些,挥出风力。只一下应该便能全送进去。”
阮慈方才半个时辰里,已经将这笤帚当做一柄剑,把物性摸得精熟。这院子扫起来,其实也就如同和落叶互相喂招周旋,只是每一扫中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