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尸火,宛如灭世冥焰,在金甲尸身侧瞬间燃烧,悬浮于空,浩浩汤汤,犹如一条无尽的黑色河流,火焰顿时如同瀑布般狂涌而下,灼热的气焰如同潮水般散开,将那阴灵鬼手树的六条根须紧紧包裹。
于此同时,那金甲尸更是进一步动作。
只听一声动天彻地的咆哮,那金甲尸狰狞的大口一张,滔天的黑色火焰如同怒龙,张牙舞爪的向着那阴灵鬼手树粗如小山一般的树干卷去。
金甲尸这一连串动作,就如同真人一般干净利落,毫无拖泥带水的感觉。
甚至,这金甲尸的一连串动作,都险些令陆凌天叫好,心中更是有种热血澎湃,迫切的想要战斗的意念。
只是瞬间,陆凌天便将重重杂念压下,在他的感知之下,这金甲尸动作虽快速,但反应并没有真人灵敏,微微有些呆滞之感,不过想想也便释然,这金甲尸若真是与常人无异,那实力应当更加恐怖。
故此,陆凌天目光,顿时集中在这金甲尸之上,一眨不眨。
然而,场上,诡异的一幕随之而现,黑色的尸火,漆黑如墨,带着恐怖的气息,所形成的黑炎怒龙,更是带着毁天灭地的气焰,仿佛可以将虚空都烧穿。
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出现了,这滔天的尸火连坚石奇铁都可融化,但在接触到阴灵鬼手树树干之时,竟诡异的消失了,仿佛冥冥中有着一张看不见的巨口,突然之间张开将之吞噬掉一般。
非但如此,空中的那条尸火之河,更是被那六条根须搅的支离破碎,黑色的火焰在那根须强烈的劲风之下被吹的四射散开,那根须完好无损,反倒是令龙骨山众人一阵惊慌。
空间之中,只余下那尸火中所带险恶别样气息,似乎炙热却又是带着腐蚀性的气息。
正待怒龙立威的向旬见此,吃惊之色顿时遍布脸上,年老识广,只是片刻之间,他便想明白了一切,紧张的大声吼道:a;所有人都退后,不要用法力攻击,法力拟形之物对其无效!驱使银甲尸,给我狠狠的砸!只要将牠根须完全斩断,这怪物就难以逞威!a;
想清楚这一切之后,孟旬说着,手中驱尸铃响的同时,其本人飞速后腿,在他的控制之下,那金甲尸却灵活的穿梭在阴灵鬼手树千百条根茎之中,此时的金甲尸,身上带着一股冲天的气势,金光之下,磅礴的气息令人感到恐怖,一双金色的大拳,可开山裂地,恐怖的力道,竟可以与那阴灵鬼手树相硬碰而不弱下风。
白云悠悠,沉沉钟声,万法寺群峰佛塔沐浴在缥缈云气之中,仿佛一位位慈悲的巨佛望着红尘苦海,千年万年下来,世事沧桑也如那流云苍狗滚滚而过,岁月终究不曾为任何人而停留。
空气中飘荡着细细的檀香古木味道,入鼻而来,昏昏沉沉中身旁似乎有人在说话,那话语声音颇为熟悉,听来有几分焦灼,a;师叔,师弟他怎么还没有醒过来?a;
一只温柔的手掌在他身上游动查看,隐约中有淡淡暖意从那掌心传来,随后,似乎有人看着他,轻轻叹息了一声低,a;小轩伤得这么重,也好在他身子健壮,气血方刚,若是换做一般人,只怕早就死了,哪能挨得过去,我们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只能靠他自己的造化了。a;
a;师叔,万法寺那几位大师怎么说?a;旁边响起了另一把轻柔的声音。
a;小轩体内气脉紊乱,有多股异力在身,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妙智大师说要化解他的伤患,还得待他醒来才能定断。a;
a;可是师弟他都昏迷了一个多月了ll;
一阵眩晕袭上他的脑袋,后面的话他没有再听清了,只在迷糊之间,静静想着,这声音,是师父和师姐她们么?
这是陆凌轩最后一个想法,之后,他再一次失去了知觉。
这一睡去,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其间他醒过数次,但无不是片刻清醒之后又立刻昏睡过去,恍惚中,他只记得身旁始终有人守候着,似是有许多人来看过他,悄然而来,悄然而去,换了一波又一波,印象最深的,却是一双清亮如星的熟悉眼眸。
天光初亮,清晨微寒,四周正是安静之时。
一缕温柔的阳光,穿过窗户薄幔,耀到他脸庞上,那双闭合着的眸子轻轻动了动。
那会是谁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凌轩幽幽地醒来时候,脑海中掠过这般念头。
睁开眼睛,第一眼的,是几个倒立着正飘起袅袅轻烟的塔香,挂在悬梁之上,目光穿过那飘飞的白雾,落到穹顶之处,赫然一个斗;字,组成了四方的横梁,横亘在那里,只望了一眼,便令人生起庄严肃穆之感,陆凌轩保持着平躺的姿势,静静地看了一会头上屋顶,支撑著坐了起来,只是动作间牵动伤势,剧烈的疼痛,从胸口迸,随即全身上下,一片酸痛即使坚强如他,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皱了皱眉头,靠在墙边,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显然是一间寺庙内的禅房,房间颇为宽敞,青砖铺地,桐木漆门,除了他躺着的这张床,面前还有一张矮桌,周遭四个老旧蒲团,桌上面摆着茶壶茶杯,他目光落到两侧墙壁上,但见那里刻画着一尊尊姿态各异的罗汉金刚宝像,因年代远久而有些黄,有的甚至掉漆隐没在光阴中,徒留下一个朦胧的影子,惹人生思。
房中四角伫立着四根红漆大柱子,恰到好处地支撑着那个;字的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