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空剑嵌在法身之中再不能前进分毫。这具法身和当初血婴与大无能胜法王相斗时又有不同,那时只是身躯相似,而面目模糊不清,如今挡在色空剑面前的却是一个完完全全与血婴相似之人。她伸手一把抓住色空剑,另外一只手掌向着何盈胸口点来。
何盈口中娇叱道:“吽!”单手捏法诀向着面前的法相之身打去,六字大明咒再次发出。可惜让何盈失望的是连打这么多下六字大明咒,除了打在离金玉身上的那一个有用之外,其余几个落在血婴身上时如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噗的一声轻响,血婴法身的手掌已在何盈胸口点了一下。这一下看似不重,和血婴以前出手时的招招毙命完全不同,更像是轻轻摸了一下,已是温柔之极了。何盈只感到胸口一阵柔和的力量压迫而来,让其不得不退后数步。她想把色空剑拔出来,可是这柄剑被牢牢的束缚在对方身体之上,根本别想拉动半分。
在离金玉身后的血婴真身此刻又一晃身,已出现在何盈的右侧,提手作势欲拍。何盈大吃一惊,这若是让血婴的手抓在头上摸一下,绝对多出五个鲜血淋漓的指洞,本以为可以趁机要了血婴性命,谁知她已神妙莫测到这等地步。何盈裙下之腿闪电飞出,向着血婴的胸口踢去,同时已打定主意,只要她伸手抵挡,便借力飞出。
何盈的腿影如风而至,血婴的手却在胸前划了一个圈,一股旋风顿时刮起,把何盈的腿顿时卷入其中。这旋风力量之大,让何盈身不由己的顺着这旋风旋转的方向凌空转了个身,还不等她重新站稳,血婴已迈步而前,伸手在何盈的腰间一把扣住,提起来往地上一扔。何盈何曾受过这等侮辱,她咬牙死命硬撑,身子一落地又反弹而起,剑指前伸,奔血婴的双目刺去。可是不等她手指伸到血婴面前,眼前一暗,一只手掌已轻轻压在她脑门之上。
不止是陆凌天有种失去了她的感觉,便是姜文和离夫人也同样有此错觉,他们希望这是错觉,而这一切不是真的。
“完了!”何盈马上便明白过来,自己大势已去。血婴的手掌就压在自己顶门,此时若想杀她,当真轻而易举。以血婴如此憎恨自己,那一掌不知会把自己打成什么模样,自己原本还以为可以跟着陆凌天领悟更深的心法,连斋主都说只有经历过**之事然后才能看穿**,自己就算领悟不到其中精髓,最不济也可以和陆凌天双宿双栖,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正是何盈愿意跟着陆凌天下山的原因。可是如今看来,自己一败涂地,两全其美不可能,反而是两者皆空。
何盈几乎都等感觉得到血婴面露冷笑,那压在额头上的手掌微微一提,接着再次落下。这是蓄势再发的一掌,等落下来时,定是开山碎石的力量。何盈把眼一闭,已放弃了抗争。她心中真的不甘,若非感觉如此失落,她也不会在这一刻忘形到想杀了血婴,甚至连离金玉也要跟着陪葬。
血婴的手掌终于落下,但是并未如何盈想得那般惨烈,而是轻轻的拍了一下,轻到只感到额头上一凉,随后手掌便即离开。
何盈霍然睁眼,不解的看着对面,只见血婴面露微笑,轻轻摇了摇头。何盈甚至从她的眼中看不多丝毫仇恨,反而多了一份怜惜之意。而在上一次的打斗之中,何盈还曾重创于她,甚至险些直接毙命于色空剑下。
另一条血婴法身飘然而至,在何盈面前直接合二为一,那柄色空剑则嚓的一声轻响,斜插在地面之上。
法身一合体,陆凌天也终于赶到,不过一开始他是想阻止何盈杀血婴和离金玉,而是一转眼胜负逆转,血婴反过来要杀何盈,他甚至都来不及想到底要救谁,等人飞到二人近前时,何盈和血婴却已同时罢斗。
陆凌天正不知如何办才好时,血婴身子飞起,与陆凌天擦身而过。陆凌天连忙喝道:“你上哪里去?”
血婴转头看着陆凌天,而陆凌天亦看着她,可惜陆凌天却寻求不到任何答案,血婴那深邃的双眼让人无法揣测其心中到底想些什么。陆凌天甚至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也许永远都不会再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了。陆凌天一伸手,手臂骤然长出一截,险之又险的抓住血婴的一片衣角。
嗤啦一声响,一缕红色布头从血婴的衣衫上撕扯下来,落在了陆凌天的手中。
然而血婴在凝视陆凌天一眼后却回过头,直奔后方的司空谅而去。司空谅大惊失色,连忙提剑在手,但血婴并不是想要伤人,而是把手一招,那柄被司空谅从丰都神宫之中带出来的啼血刃立刻一声轻鸣,化为一道红光飞入血婴手中。宝刀一入手,血婴再不停留,向着远处山林飞去。
不止是陆凌天有种失去了她的感觉,便是姜文和离夫人也同样有此错觉,他们希望这是错觉,而这一切不是真的。
“莲儿!莲儿!……”
任凭姜文和离夫人如何呼喊,血婴再未回头看一眼,直至身影消失在远处。
离夫人倒在姜文怀中啼泣连声,这一日从悲到喜,又从喜到悲,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简直比与人大战三百回合还要吃力,那乏力感不止在身体,更是在其心中。
陆凌天看着手中那一截红色布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在他面前的到底是央宗还是沈瑶,又或姜雪莲,其实都不重要了,因为血婴已给自己取了个自己的名字,一个她自己选择的人生——莲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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