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之前,傅承致向令嘉正式介绍了席霖的身份,这位瞧起来平易近人的公子哥,是他牛津本科校友,也是国内领头综合性娱乐集团a的少东。
他低头调整着缰绳,随口告诉令嘉,“你以后遇到麻烦可以找他。”
席霖也完全不见外,趴在看台点头附和,“对,承致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哥哥肯定帮忙,对了,咱们顺便加个微信吧。”
傅承致撇他一眼,轻拍马头安抚,没有阻止。
夏天室外马场很漂亮,被谷地的绿茵环绕,沙场外的白色围栏边种着高大的橡树。
令嘉好久没练习了,但好在她和奶思本来就有默契,刚刚跑了两圈已经稍微熟悉场地和跨栏,调整骑姿后,速度便上来了。
当然,跑起来还是贝拉快了半个马身。贝拉的父系母系都在国际马联排行榜很靠前,奶思虽然也出身名门,却是以颜值见长的,它哼哧哼哧奋力追着未来女朋友的前蹄,大约是回国后被关太久没好好跑了,要把筋骨都活动开。
女骑手和马沟通有着天生的优势,令嘉能感受到它胜负欲。
她很配合地前倾身体,随着它的起伏平衡身体,驾驭它奔跑越障。
傅承致回头发现令嘉始终就跟在身后,降下速度让她赶上来。
今天是她来之不易的休息日,他并没有要把她累到横着出马场的意思。
一下午很快过去,天色将晚,夕阳将天空染成大片粉红色的晚霞。
令嘉很喜欢在这样的夏天骑马,马场安静,带着温度的风拂过脸颊,纵然流汗也是舒畅的。
她在香樟树的绿荫中,降下速度喘息,并不觉得很累,想起来回头问傅承致,“你第一次从马背上摔下来是几岁?”
没等到傅承致的回答,她已经想起自己的经历,笑起来,“我十一岁时候摔下来磕破了下巴,还差点被马儿踩到,脑子晕晕的,衣服也被血染透了。我爸爸冲进赛场扶我,我当时以为人流那么多血肯定要死的,跟我爸爸发誓,要是能活下来我就再也不骑马了。但是第二天起床又觉得不甘心,我为了学马术都把下巴磕破了,怎么能放弃呢?而且我的马儿肯定也吓坏了,我该安慰它的,然后当天下午就带着纱布又回马场了。”
虽然当时摔得好像浑身都被大卡车碾了一遍,疼了一整个月,但令嘉现在去回想,并不觉得那段回忆可怕,反而是温馨又难忘的。她回身仰头,指了下巴内侧的疤痕给他看,有点骄傲,“喏,就是这儿。”
“我爸说差点就可惜了妈妈给我捏的脸。”
那道疤痕的印记不长,已经淡到快看不见了。
斑驳明灭的阳光落在她雪白薄透的皮肤上,连颈边的血管都依稀可见。
傅承致收回视线,告诉她,“我六岁,刚开始上马术课不久就摔断了肋骨。”
令嘉奇怪,“牵马的人没把它牵好吗?”
“是我叔父陪我上马术课前饮了酒,它闻见味道受惊了。”
令嘉意会,安慰了他几句。
马的嗅觉灵敏,受惊后会暴躁,乱跑乱踢,很多资深驯马师都难以控制,更别提一个初上马背的孩子。
女孩背过身去,傅承致的笑容便淡了。
和令嘉急切冲进赛场的爸爸不一样,他的父亲指责他之所以会受伤,是源于懦弱和恐惧,因为他缺乏自信和自我控制,不相信依靠自己的力量能够抓紧缰绳。
这种严苛到近乎不讲理的教育方式,好处是逼迫傅承致学会了怎样硬着头皮迎难而上,逆转每一次危机。在这样的环境中,冒险成为了他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的选择。
坏处是,他成为了与父亲更相像的人。
在场内渡过了愉快的几个小时,直至助理提醒他有紧急来电,傅承致才回看台边接电话。
席霖已经独自在边上坐太久了,等他电话才挂断,便迫不及待和朋友交流。
傅承致与他并肩坐下来,摊开腿,倚在椅背上眺望远处。
那里的令嘉还在一遍遍尝试调整奶思跨栏的角度和高度,十足专注。
随着马背一次又一次跳跃起伏,距离已经不足以看清帽檐下的脸,但她动作自由柔和,腰身窄紧纤细却挺拔而充满力量感,白色马裤配长靴将她的长腿展现得淋漓尽致,潇洒中仍带着年轻的性感。
“说真的,你眼光不错,承致。”
傅承致斜他一眼,确定那只是单纯赞美而非有其他含义,才疲懒回道:“还是个小孩呢,笨得紧。”
“倒不是笨,这种赤诚,这在我们这代人身上挺难见的。”
“那倒是。”
傅承致很快改口,微翘的唇角显示他刚刚的说法不过是在自谦。
席霖选择原谅他的虚伪。
家里就是搞娱乐行业的,席霖经历、也接触过的美人太多,自然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那些人风情各异,但却都少了令嘉身上纯粹澄明的赤子之心。
她的眼睛没有野心和物欲,不加掩饰,没有遮蔽。
仿佛任何人都能从其中瞧见自己所渴望的世界,那里充满趣味,诗意盎然。再添一点恰到好处的脆弱感,叫人很难不萌生保护和占有欲。
席霖有点好奇,“你既然难得有个喜欢的,为什么又光看不动手呢?”
这根本不符合傅承致一贯怠
傅承致不是很愿意展开说,解锁手机抬手给马场拍了张照。
低头查看构图时候才漫不经心回答,“最好的礼物是要花心思等待才能拿到手的。”
席霖忍住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