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舅婆家院坝里已经是一幅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的景象。就连树子上都贴上了个囍字。作为嫁妆的衣柜、缝纫机、摩托车、大彩电、梳妆台、床、席梦思床垫、八个独凳、四条板凳等已经摆在路边,只等装车了。还有被盖、衣服和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还没有拿出来。可见潇舅公是多爱他的这个女儿啊!居然给这么多嫁妆。
这个在农村是很少见的。一般都是男方拿多少彩礼去,女方添一点儿,然后陪嫁回来。家庭条件差一点儿的,父母私心重一点儿的也有把彩礼钱留下不给的。当然大方的父母也是有的,他们生怕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了吃苦,往往陪嫁很多东西。也有把彩礼钱和自己的心意悄悄拿给女儿当“私房钱”的。
在农村的喜酒。单日子是女方的正席,双日子是男方的正席。一般都是农历的初八十八二十八是好日子,相对应的女方就是初七十七二十七。这个有一个讲究在里面。比如说女方家初六帮忙,初七正席;男方家就是初七帮忙,初八正席。然后女方“三天回门”。从初七算起,初九刚好三天。初九新人“回门”,对新娘而言这叫“回娘家”,自此“妈家”变成了“娘家”,“婆家”变成了“家”。一个新的家庭取得了社会地位。新郎官儿被丈母娘家的人尊称为“姑爷”。“姑爷”的“地位”是很高的。在丈母娘家享有“礼遇”和“优待”。
回门讲究“早去早回”。天一亮就去,天黑前赶回。这个叫“去九来九,富贵长久。”最是忌讳“去十来十,槽头无食”。
回门后,新娘子要在婆家禁足“三九二十七天”,其实就相当于一个月不能够出门,更不能够到街坊邻居家串门。说是“煞气大”。去了谁家,谁家就要走霉运。至于真假,无从考证。但是大家从古至今就是一直这样口口相传,墨守成规的。等满了一月,就可以自由和街坊邻居交流了,变成了真正的“本村人”了。
帮忙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些。负责主厨的已经吆喝着说,大菜已经做好了,就等一声令下,就炒“小炒”了。煮饭地妇女些也吆喝道,饭已经煮好了。其他的帮忙人员也开始抬桌子,安板凳了
房间里的新娘潇莺莺还在哭泣。泪痕已经把她的新娘妆冲花掉了。曹舅婆把其他的人都“请”了出去,只留下自己陪着潇莺莺。
“莺莺啊,妈知道你很委屈,但是妈也是为你好啊。”曹舅婆不说话还好。她这一说,潇莺莺哭得更厉害了。
“妈妈啊。我不想嫁给陈刚,我心里有人了。”
曹舅婆坐到床边,一手拉着潇莺莺的手,一手轻轻地在潇莺莺的手背上抚摸。“莺莺啊。妈知道你有人了,可那个人在哪里呢?人家拍一拍屁股就走了。你的肚子却一天天大了起来。不嫁个人怎么办啊!”
说着曹舅婆也哭了起来。“都怪我老糊涂了。要是当初我就阻止你跟那个人来往,也不至于走到今天啊。呜呜呜……”
潇莺莺:“妈,我不想嫁。你就让我出去打工吧。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把他生下来。我生他,我养他。我不怪他。他也有他的苦衷。就当是我上辈子欠他的吧。呜呜呜……”
“傻孩子啊。你不知道这人世间的苦啊!这人皮难披啊。”
“妈妈啊,妈妈。你要是真的心疼女儿。你就退了这门亲事吧。好吗?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说完,潇莺莺就跪在床上给曹舅婆磕起了头。把她的新娘头发型也磕乱了。
“傻孩子啊。你看看这外面,所有的亲戚朋友,左邻右舍都在这里。七八十桌人啊!你说不嫁就不嫁,能行吗?你还让不让你爸爸和我活了。我们的老脸往哪里搁啊?”
“咚咚咚……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急迫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