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豪爽,数落其他小孩子的声音从墙那边穿过来,又急切又温柔。

像家一样温暖。何瓴生其实很羡慕张米儿,她永远有家能回,无论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回来往脏兮兮的沙发上一仰,颐气指使的喊要吃酸辣粉,她的二妈大骂她懒猪,然后厨房里传来骂声和开火声。

然后直到夜里睡去,潮s-hi的腥臊味儿被夜风一吹,不轻不重地在破烂的窗户徘徊,窗外传来邻居家打孩子的声音,声音渐小,最后是妈妈心疼的抱住孩子和孩子一起哭。

何瓴生的大学就是这么渡过的。他仅有的几年光明都在那个城市的棚户区里塞着,可他却只能独来独往,独去独回,听着隔壁家孩子和父母吵架,那个父亲总是抽烟,那个母亲总是泼妇般地抱怨,小孩子总是脏话连篇。

直到他读完大学出道那一年,那个冬天那个小孩子给他妈妈送了一朵花,是学校里手工课教的,他在房间里烟雾缭绕的抽着烟,听着总是泼妇一般的女人和他的儿子一起唱“世上只有妈妈好”,不知道为什么就泪如雨下。

他是个很难感受到情绪的人,这么些年,就只三次。

听着隔壁的歌声抽烟的那一次,老师去世的那一次,还有阮折跟他在一起的每一次。

这个时候听见张米儿的二妈在门外数落她,何瓴生就突然想起那个冬天。

好像自己人生中所有遇见的,重要的人,都是在冬天。

他摸了摸身上的兜,突然记起阮折要他把烟戒了,才默默把手放回膝盖上。

烟没摸出来,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何瓴生接起来,阮折的“喂”声隐含着怒气和委屈传过来。

“怎么了?”何瓴生问。

“你跟那个徐晖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把我的衣服给他!”阮折委屈加生气地磨牙。

何瓴生有些愣,他确实把阮折的衣服给徐晖过,但阮折不可能知道啊:“……你怎么……”

阮折:“你还说!他们说你和徐晖穿情侣装!那天开机拜神你穿的衣服是我借给你的!”

何瓴生越听越糊涂:“……出什么事了吗?”

“……你……”阮折记起何瓴生当天并不知道那件衣服是他的,但看着那些人乱传乱骂,现在徐晖又卷进了“包养门”,还闹出了自杀,偏偏是这个节骨眼上,传出来何瓴生和徐晖关系很不一般,阮折盯着平板上徐晖穿着他衣服的照片几乎要烧个洞出来。

“狗仔把徐晖穿我的那件衣服拍了,然后又拉出了你开机拜神当天穿的衣服,不知道怎么捡的,偏偏把我那件的一个扣子抠下来了,非说徐晖当天隐藏身份去看你拜神,还拍了你俩的……这都是什么!?”

何瓴生听了个大概,只知道现在把他也卷进了事情里,怪不得袁晓静刚刚要让他藏起来,还莫名其妙来了一句“要不然连你也保不住”。

阮折往下翻着新闻,出现的借位照片明显亲昵暧昧,角度天衣无缝,要不是那人是何瓴生,阮折都要相信了。

“我不是说过你不要和那个徐晖走太近吗?!那又不是什么好人!他背后做过的害人的勾当你……”

“……抱歉。”何瓴生低声道。

“……唔……你……你知道就好,”阮折一下子软了下来,噘着嘴把手里的笔架在鼻子下面,“他没占你什么便宜吧!?”

“没……”

“怎么可能!我看他拉你手腕!”阮折跟皮球似的又鼓起来。

“我一个人走不了,他只是拉我一把……”每次无论阮折多生气胡闹,何瓴生都是不紧不慢地解释,阮折也就只能一个人赌着气委屈一会儿,然后抱着何瓴生亲热亲热,就算和好了。

阮折磨牙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只听他说:“……我想回去……我一直见不着你……说不定有好多人都摸过你的手腕了!”

何瓴生无奈:“那怎么能是‘摸’……”

“……不准解释,我不接受!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暂时躲在杭州,事情静姐会处理好,不用担心。”

“你在杭州哪儿?酒店?”阮折担心他住酒店更危险,主要是他看不见。

何瓴生犹豫了一下,但想了想阮折和张米儿是朋友,就没什么瞒的必要:“张米儿的老家在杭州。”

“哦,我差点忘了……那就好,你让她给你重买一套衣服,最好是在地摊上买,那种最普通的样式,别怕,有我在呢,我之前做狗仔的时候还认识不少人,我能给你弄好,别怕……”

“我没怕……你不用c-h-a手,静姐会处理的,你好好准备考试。”何瓴生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早点回来。”

“等你们节目拍完,我就回去了,我查了一下,那边说徐晖的人选会换,节目照常拍,只是估计要停几天了。”阮折随手翻着平板上的消息记录。

何瓴生应了一声,阮折又按着电话不放天南海北风土人情历史传说聊了一通,何瓴生很喜欢听他讲这些无聊的书上看来的东西,不过阮折在编剧上,确实很有天分,这些东西与生俱来,深深融进去,就算阮折没遇见何瓴生,一直是个小流氓,这一点也不会变。

对于何瓴生卷进徐晖“包养门”,粉丝路人一致认为是徐晖欺骗了何瓴生的感情——当然也有一大部分因为接受不了偶像先“失明门”后“出柜门”的轰炸弃之而去的。

但大多数留下来的对于这件事,还是站何瓴生是“受害者”的偏多。

虽说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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